不过就像柳云毓说的，我跟江鹤棣和谁不对付，她就跑去和谁抱团，还觉得自己挺聪明挺有用的，其实人家拿她当棋子用，用完就扔。
沈肆不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唐娆娆那张脸修修补补的，颜值也还在线。
送上门的女人，沈肆没有不吃的道理，但是会不会娶回家，就另说了，何况唐娆娆的名声已经烂了，而豪门大家最在意的，就是名声。
除非唐娆娆这次能玩出花来，或者一直装下去，否则逆风翻盘的机会不大。
柳云毓见我不语，沉默了会儿开口道：“你也猜到了是吧？”
我点点头，“你先说，看看我们想得一样吗？”
“我听她身边的佣人说她昨天一早就打电话预约妇产科的医生，要做手术。加上这个，她已经打掉三个胎儿了，再这样下去，我怕她以后想怀都怀不上。”
看着柳云毓忧心忡忡的模样，我动了恻隐之心，并不是担心唐娆娆，单纯只是不想让柳云毓焦心。
我问：“薄擎那边真没希望了？”
柳云毓摇摇头，“上次娆娆自杀，他来看了一眼，留下一笔钱就走了，还是那句话，孩子要是生他们出抚养费；如果不生，他们付手术费和营养费，我们楚家缺他们那点钱吗？”
“看样子是没戏了。”
“听茂昌集团的王太太说，前几日看到薄擎和人相亲，对方是富隆集团的千金。”
我并不觉得意外，淡淡地说：“那就是彻底没戏了。”
“可不是。”
唐娆娆倒是干脆利索，觉得真没戏了，挽不回薄擎了，马上就决定打掉肚中的孩子，换下一家。
还真如我猜测的那样，肚中的孩子就是她上位的工具，她对那个胎儿丝毫怜悯之心都没有。
只是她已经三十岁了，还要靠美貌去男人堆里拼杀，力量未免太单薄了些。
而沈肆那样的红三代富N代，从小被人仰望，身边美女不断，属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恐怕不像薄擎那样好骗。
柳云毓见我一直不语，以为我不高兴了，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的笑，“你每次来，都让你因为娆娆的事头疼，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我被她的话噎了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她对我也是极客气的，就像何苓苓对江鹤棣一样，忽然理解江鹤棣面对何苓苓的过分客气，为什么不悦了，心里真的不舒服，偏偏又找不出茬来。
我勉强笑了笑，“谁让我们都是你的孩子呢。以后我尽量不跟她计较，前提是她别来招惹我。”
“如果娆娆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还有烟霏……”柳云毓顿了下，眼神略带茫然，“搞不懂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孩子，长大后怎么一个个地都变成这样了？”
“由穷到富易，由富到穷难，心态调整不好，很容易做傻事。”
柳云毓颔了下首，同意我的观点。
正好有厨师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对他们说：“菜做好就直接让人端到餐室去吧，人都到齐了。”
厨师应声道：“马上就好，太太。”
我和柳云毓返回客厅，叫上大家一起去餐室。
以前唐娆娆在狱中时，每次来楚家聚餐，我都会带着江鹤棣和两个孩子，自从唐娆娆回来楚家了，江鹤棣自动提出不来楚家聚餐了，懒得看唐娆娆的嘴脸，而麟麟和迎迎也不喜欢唐娆娆。
只有我，为了不让柳云毓难过，每次聚餐都过来，维持表面上的和气。
不过每次来楚家，只要唐娆娆在场，饭就吃得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吃完后，我起身和楚家人告别。
回到家，把唐娆娆和沈肆搭上的消息转告给江鹤棣。
江鹤棣闻言，眯眸不语，半晌才说：“阎王让她三更死，谁敢留她到五更？既然她赶着去投胎，出事就怪不得别人了。你提前跟岳母说好，让劝着点她，别真把自己给作死了，到时再连累楚家。”
尽管明知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从江鹤棣嘴里说出来，我还是诧异了一下，“真有那么严重？”
江鹤棣轻蹙着眉头，“唐娆娆如果搭上沈肆，别管出于什么目的，就是邢系那派的人了。楚家背后是哪派的，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柳云毓从不跟我聊这些，而楚远潺和我沟通都很少，不过我也能猜到像楚家这样在江都排名前几的企业，不可能背后没有势力支持，只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隐秘，不像江鹤棣和何雄城，沈肆和邢启荣的关系那样肉眼可见。
江鹤棣见我不知，也不打算告诉我了，只说：“派系之争一直很严峻。唐娆娆搭上沈肆后，楚家背后的人会觉得楚家要改投邢系，到时肯定会出手，楚家手里现有的资源也会大受影响。”
民不与官斗，上面一句话，落到下面，就是血雨腥风。
唐娆娆自恃的聪明不过是小聪明，井底之蛙，在何雄城和邢启荣以及楚家背后的人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和江鹤棣去高尔夫球场打高尔夫，约的是隽正夫妇二人。
说是打高尔夫，其实是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
我和江鹤棣提前到了一会儿，隽正夫妇二人因为路上堵车要晚一会儿才能来。
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我和江鹤棣先来到球场上，他手把手地拿着球杆教我。
我打得并不好，平时也没有什么时间练，提升空间还很大。
江鹤棣一手搭在我的腰上，一手搭在我的手臂上，指导我挥杆的姿势。
按照江鹤棣的指导方法，我握紧球杆，对准草坪上的高尔夫球，刚要挥杆，身后传来一道又软又媚又娇又嗲的女声，“妹妹球打得这么烂，还出来丢人现眼，勇气可嘉。”
头都不用回，都知道来人是谁。
我吸了口气，放下球杆，缓缓回头，看到唐娆娆穿着紧身的海棠红色吊带长裙，肩上随意搭一件金丝织成的镂空披肩，脸上妆容精致，原本隆起的小腹已经变平。
身边站着个高大的男人，身材瘦削，寸头，硬朗的五官带着与生俱来的张扬跋扈范儿。
不是沈肆，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