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江鹤棣的怀里,抬头仰望着他,笑容清甜地问道:“我能说实话吗?”
江鹤棣眸子一沉,“不说实话,难道你还想骗我?”
“那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妈妈挺喜欢江翎的,她想撮合何深霖和她在一起,可是何深霖谁的话都不听,妈和诗琳的意思是让我去劝劝他,说不定他会听我的话呢。”
江鹤棣闻言,黑眸微眯,唇角弧度垂下,“不行,我看撮合是假,你想借此机会和何深霖私会是真吧?”
我当即从他怀里坐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你这人,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让诗琳和妈妈去撮合,你别插手。”
“不如这样吧,你和我一起,我们两人去劝何深霖。”
江鹤棣勾唇冷笑,“你带上我去劝何深霖,他会以为我在故意挑衅他,只会让他更加反感江翎。”
“江翎是你派到他身边的,你明明想促成二人的关系,为什么我去劝他,你却不高兴?”
“你明知他对你虎视眈眈,还往他面前凑,我看不只他对你旧情难忘,你也对他旧情难忘吧?”
再说下去,就有火药味了。
我吸了吸鼻子,笑道:“咦,好大一股醋味。”
接着倾身凑到江鹤棣胸口,又深深地吸了口鼻子,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道:“难怪这么酸呢,原来是江氏老陈醋又开始发酵了。”
江鹤棣被我滑稽的举动,逗乐了,终是让了一步,“你和严城去,严城不能离开你们的视线,只有这样,我才答应你。”
我小翻他一个白眼,“当我是贼吗?比防贼防得还严。”
江鹤棣意味深长道:“家贼最难防。”
我“切”了一声,用世间最无力的反驳反驳了他一下。
次日一早,我和江鹤棣去医院看何苓苓,并向她告别。
何苓苓眼里分明写满不舍,可还是对江鹤棣:“棣儿,你不用担心我,工作要紧,等我伤好后,会去江都看,看你们。”
江鹤棣面色虽冷,话却是暖的,“不用,等我忙完手头这档子事,就来香城看你,香城和江都离得并不远,坐飞机几个小时就能到。”
何苓苓连忙客气道:“你那么忙,没必要,总,总来看我。”
江鹤棣眉心微蹙,想说什么,我担心他说出来的话不中听再惹何苓苓伤心,连忙拉了拉他的手指,江鹤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从小是被江老太带大的,无论江老太怎么说他,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去听,可何苓苓的话却让他觉得不自在,哪怕何苓苓是为他好,他心里也不舒服。
留他和何文海在这里陪着何苓苓,我当着江鹤棣的面约何深霖,想跟他聊一聊。
何深霖短暂的惊讶过后,点了点头。
带上严城,和何深霖去了医院旁边的咖啡馆,怕打翻了江鹤棣的醋坛子,我们没去包间,选择坐在大厅里。
幸好上午人并不多,不会影响我们谈话。
严城真的很听话,就坐在我们隔壁桌,要了一杯冰水,正襟危坐。
那神情那姿态,不像来咖啡馆喝咖啡的,倒像是来咖啡微服私访的,或者闹事的,吓得咖啡馆的老板几次过来问他还要不要什么服务?对他们的服务满意不满意?
我和何深霖各点了一杯咖啡,何深霖居然记得我最喜欢喝的是摩卡,要多加糖。
我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对他说:“江翎伤得挺重的,她家人怎么没来看她?”
“她不让通知她家人,怕他们担心,再说她也没有什么家人了,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改嫁了,父亲前几年得病去世了。”
又是个苦命的女人,难怪何苓苓说江翎以前吃过太多的苦,不想让她以后再吃苦,要拿她当女儿疼呢。
我说道:“江翎虽然冷,但人是不错的,妈妈也喜欢她。这次为救妈妈,她自己受了很重的伤。”
闻言,何深霖弧度好看的唇角抿起,盯着我笑得意味深长,“第三个。”
我轻诧,问道:“什么?”
“你是第三个来劝我和江翎在一起的。”
总被人催婚,的确挺头大的。
也就是何深霖脾气好,如果换了江鹤棣那种傲脾气,要是有人几次三番跑到他面前催婚,估计他能当场发飙。
我看着何深霖那双和江鹤棣一模一样的眼睛问道:“你反感吗?要是反感我就不说了。”
何深霖薄唇微弯,笑得灿如春山,“说吧,如果你能劝动我,我就和江翎结婚。”
是结婚,而不是先交往试试。
倒是挺给我面子的。
其实我顶反感催人结婚,结婚不是甲男配乙女,更不是搭伙过日子,要因为相爱想在一起才能结婚,可这是何苓苓的心愿。
我硬着头皮说:“人生在世总得要结婚,一个人太孤单了,男人有了妻子,家才叫家,生活才会有烟火气。再说你基因这么好,没有下一代沿承你的美貌和智慧,未免太可惜了。”
何深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为了繁衍下一代而结婚,这太没有说服性了。再说了江翎那种性格的人,你觉得我和她在一起,生活能有烟火气?恐怕只有冷气吧。”
“人都是会变的,你看我以前的性格,又内向又孤僻,话都不爱说,现在不也变得开朗了许多,好的爱情会让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因为你和江鹤棣之间有爱情,而我和江翎之间什么都没有,即使勉强同她结婚,也是因为感恩她救了我妈的命。不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缺乏包容性,无法长远。”
“未必,看得出来江翎喜欢你。”
何深霖微微摇了下头,“不,她喜欢的是江鹤棣,求而不得退其次,才来找我。”
他自嘲一笑,“我并不比江鹤棣差什么,为什么都拿我当备胎?就因为我脾气好吗?”
他话音刚落,忽然有一道女声传过来,“不,你不是备胎,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女声清亮,落地有声,明明是告白,可语气却很硬,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显得极为突兀。
我的何深霖闻声纷纷寻声看过去,看到隔了四个桌靠近落地窗的距离,有个黑衣黑裤,身形瘦高的女人,脸被墨镜遮住大半,正一瘸一拐地朝我们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