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咬牙说道:“佟梨是山山和川川的生母,在法律上享受有监护权。如果大哥不肯放过佟梨,那我们就改退为进,和大哥争夺两兄弟的监护权了。”
江鹤峤阴柔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诧,眼皮一抬,露出眼底的鄙夷,“和我争山山川川的监护权?宁鸢,你脑子没进水吧?”
“我脑子没进水,智商也在线,我在很认真地在和你谈判,请大哥严肃点。”
江鹤峤敛起脸上的笑容,腿也收了起来,身子往前探了探,“这件事佟梨知道吗?”
我垂下眼皮,违心地说:“知道。”
“这是她的主意?”
“是。”
佟梨并不知道,也不是她的主意,她是个善良得近乎软弱的人,压根就拿江鹤峤没办法,一直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是我临时起意,在等江鹤峤来的这半个小时,我绞尽脑汁才想出来这个法子,姑且冒险试一试,成最好,不成就换。
原本打算指望江宗城的,可看他的模样,不到最后,他是不会出声的。
江鹤峤明显不相信我的话,起身走到我身边,捡起他的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我眼尖看得分明,是佟梨的号。
佟梨现在在飞机上,是关机的状态。
江鹤峤接连打了三次都没打通,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看不出来啊,那个小女人翅膀也变硬了,居然敢跟我争夺山山和川川的监护权了,不自量力!”
我也跟着冷笑,“没想到大哥还是个双标党,磨着佟梨的时候说她是你孩子的生母,听到她要跟你争孩子的监护权了,又说她不自量力,合着所有的好事只能让你占着。”
“当然。佟梨当年给我代孕时,有签的合同,合同第一条就是孩子生下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要跟我翻旧账?”
江鹤峤在我身边坐下,随手在茶几的果盘上捏了个玫瑰香提扔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
我笑道:“大哥不是脑袋受伤,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吗?怎么合同的事却记得那么清楚?合同上还写了什么?对了,合同在哪里,拿给我看看。”
“别跟我胡搅蛮缠,我不吃这一套,你转告佟梨,想争孩子的监护权,门都没有!”
他大概忘了,胡搅蛮缠的明明是他。
我佯装开玩笑道:“没有门有窗户就行,反正这官司我们打定了。如果大哥不肯放过佟梨,那就把山山和川川的监护权交出来。你那代孕合同签的时候,孩子的卵子来自于大嫂吧?可事实上山山和川川的基因来源于佟梨。”
江鹤峤脸上露出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你疯了是吧?官司一打,山山和川川的真实身份就会曝光,他们已经上学了,也懂事了,佟梨忍心让他们被身边的人指指点点?”
这会儿又来打同情牌了。
“不想打官司很简单,放过佟梨。”
江鹤峤下巴一抬,“不放!”
我的语气也变得强硬,“不放那就打官司,没得商量!”
江鹤峤眯眸瞪着我,身上散发出一股迫人的压力。
我同样冷冷地瞪着他,并不做出任何让步。
那边江宗城俯首在林碧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林碧抿着唇微笑,把嘴凑到江宗城耳边,又同他说了几句,江宗城频频点头。
江鹤峤看到二人亲密的模样,眼神骤然变冷,冷嘲热讽道:“爸爸今天心情挺不错的啊。”
江宗城终于舍得放下手里捧着的茶杯了,笑眯眯道:“还可以。”
“刚才我和宁鸢说话,您老有在听吗?”虽然他话说彬彬有礼,可语气却带着揶揄。
江宗城也不跟他计较,正色回道:“听到了。”
“你就没什么意见?”
江宗城看我一眼,对江鹤峤说:“我觉得小宁说得没错,你又不能娶佟梨,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家,总得结婚生子,过正常的生活。就因为她是山山和川川的生母,你就破坏人家的感情,约束着她,不让她恋爱结婚,这对她很不公平。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咱们江家欺男霸女,一手遮天呢。”
我朝江宗城投去感激的一瞥,他说一句顶我说十句。
我趁热打铁,对江鹤峤道:“不知大哥还记得之前那个网红代孕那件事吗?那件事曾被有人心炒得热火朝天,还有人想趁机做空江氏。那事让江氏元气大伤,好长一段时间都喘不过气来。此次佟梨回国,因为你的插手,她差点车祸死掉,而你也受了伤,傅洲和傅哲也各中一枪,谁也没得着好处。咱就不能好好地过安静太平的日子吗?非得拧巴着过,让所有人都不开心,大哥就开心了?可我看大哥的模样,也不像很开心的样子啊。”
江鹤峤白了我一眼,“我开心啊,我很开心。”说完面无表情地哈哈笑起来,皮笑肉不笑。
“大哥明明不开心,干嘛要装开心?总是这样端着,累不累?”
“不累,很好玩。”
“其实大哥做这些,不过是想博取大家的关注罢了。表面上看大哥好像什么都不缺,可大哥什么都缺,缺爱,缺关注,所以总喜欢与人做对,想让大家都把注意力都放到你身上。”
还有缺良心,我没敢说。
被我揭穿了心事,江鹤峤十分不乐意,眼皮一翻,吐出四个字,“你才缺爱。”
我一脸认真地说:“我是缺爱,就因为我缺爱,所以我懂得爱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佟梨是个可怜的女人,当年代孕的事对她的影响很大,她需要有人用很多的爱把她从那件事里拉出来。如果大哥真爱佟梨也就罢了,可你那不是爱,是占有欲,你把佟梨当成自己用过的一个旧玩具,既然是玩具,不想玩了就扔了吧,留着也没用不是吗?”
事到如今,只能反其道而行了。
江鹤峤兴致缺缺,有些不耐烦地问:“说完了吗?”
“说完了。”
江鹤峤抬手又捏了一个玫瑰香提放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仿佛那提子跟他有仇似的,良久才说:“佟梨不是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