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哪里了?”江鹤棣沉声问。
“不该让贺青裴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
“还有呢?”
“没了。”
江鹤棣冷笑了声,“不该和他同桌吃饭,应该让他单独开一桌。你看我是怎么处理和别的女人的关系的?你倒好,明知我不喜欢你和贺青裴在一起,还和他同桌吃饭。跟着你的保镖打电话告诉我时,我还不信,结果……”
我就说呢,今天和佟梨来大学城这边吃饭,我压根就没带保镖,原来是江鹤棣私下安排了保镖保护(监督)我,他们把消息传给了他。
刚才拦那女生时,忽啦啦出来十几个,有一半应该是跟着我来的。
我想了想措辞,认真地对江鹤棣说:“我之所以不在意座位,是因为没把贺青裴当成异性,他和佟梨一样都是我的好朋友。既然你这么介意,以后我们不会再私下见面,如果有事非见不可的话,我带上你好不好?”
江鹤棣没出声,但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没多久贺青裴发来消息,问:江先生是不是生气了?要我跟他解释吗?
我低下头回消息:已经哄好了。
贺青裴回了个竖大拇指的消息。
江鹤棣眼角瞥过来,我没给他看。
既然已经哄好了,就没必要再低声下气了。
该软时软,该硬时硬,否则不得被他吃得死死的?
江鹤棣吩咐司机:“先去城北那套别墅。”
司机应声,前面路口拐弯。
我问江鹤棣:“去城北别墅做什么?”
那套别墅平时没人住,最近是秦暮川住在那里,我不觉得他和秦暮川的关系很好。
“你生父和他太太过来了,去见一面。再过些日子,他们就要搬走了。”
“搬去哪里?”
“他们在我外公家附近置办了一套别墅,会搬去那里。”
“他们不回F国了,要在江都定居吗?”
江鹤棣“嗯”了一声。
“秦暮川那件案子怎么处理的?那个暗势力大佬还在派人追杀他吗?”
江鹤棣语气淡淡道:“已经派人和他达成和解了,秦暮川已经安全了。”
虽然只短短几个字,可我却知道,和解的背后肯定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那可是一条人命,那个叫霍森的暗势力头目当时可是想杀了秦暮川的。
能让他达成和解,江鹤棣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至于是什么代价,他不想说,我问也问不出。
扭头看向江鹤棣棱角分明的侧颜,我由衷地说道:“谢谢你,帮了他这么大的忙。”
江鹤棣视线落在前方,并不看我,语气一如既往的高冷,“你不用自作多情,不是看你的面子,是看我外公的面子。”
我倒是把这一条忽略了,秦青山是何雄城的养子,那秦暮川算是他的半个孙子,虽然之前曾断绝过关系,但也有点情份在。
“那我替外公谢谢你。”
江鹤棣这才拿眼看我,表情依旧冷冷的,“那是我的外公,用得着你替?你算什么身份?”
话里话外都带着刺。
如果放在从前,我肯定忍着不出声,可最近这两年被他惯得也有脾气了。
我气恼道:“有气就撒出来,别闷在心里,话里话外地膈应我。贺青裴的事我已经向你解释清楚了,也承认错误了,下次不会再粗心犯错,你还想怎么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想怎样就给个痛快话,别甩脸色给我看。我就是和贺青裴吃个饭而已,还是在大厅里当众吃的,我要真想和他有点什么,直接去包间多好?”
江鹤棣面色倏地沉下来,冷声问道:“你还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你心里不痛快,有话就直接说开,前不久还对我说过有矛盾我们当场说开,不要留着过夜,这才几天你就忘记了?”
“你这是矛盾吗?你这是明知故犯。”他声音虽然平静,可越是这样平淡的语气,越让人觉得压抑,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我憋着一口气,顿了顿,把之前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那你当场甩给刁小婵四千万算怎么一回事?”
虽说刁小婵嘴上说会还,江鹤棣也说是替严城给的,可我心里还是膈应得慌,不舒服,却又不能明说,说了会显得我小气,小心眼。
他倒是大方,一出手就是四千万。
四千万,我的工作室要卖多少货,才能赚出来这笔数目?而他手一伸就甩给了一个当小姐的。
他明知刁小婵对他有意思,还那样做,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反正我就是对刁小婵没有好感,她的所作所为,都让我不舒服。
有些人存在,就会让人不喜。
偏偏她还不自知,故意跑到我的工作室去膈应我,拿着我男人的钱,大言不惭地说要跟我合伙开会所,还跟我谈条件,她算什么啊?
江鹤棣过了几秒钟才回我的话,“严城向我借,说要替她赎身,让我不要给得太刻意,担心她不要。要不是为了严城,我懒得管。”
所以江鹤棣就在会所,当着闻腾的面,把那笔钱给了她,还说是看在严城的面子上给的。
不过他这样一解释,我心里稍微舒服点了。
舒服是舒服点了,想想他刚才甩脸子给我看,我也冷淡地说:“一负一正,我们扯平了,以后谁也别说谁了。”
江鹤棣声音不带感情道:“我没错,但你错了。”
“你有事不跟我说清楚,也是错了。男人没必要跟女人争对错,即使赢了也是输了。真要论起来,你对不起我的次数居多。”
不就是翻旧账吗?他还真翻不过我。
江鹤棣没出声。
司机双手握紧方向盘,开得越发谨慎。
过许久,江鹤棣才开口道:“好了,我们别为这些不重要的人吵架了,伤感情。”
他伸手来拉我的手,我把手往旁边挪了挪,不让他碰到。
他抬腿朝我这边挪过来,我往车门旁边靠了靠,离他远一点。
他干脆直接坐到我身边,把我整个人团在他的怀抱里,箍住我的双肩说:“脾气越来越大了啊,明明是你的错,还甩脸色给我看,谁惯得臭毛病?”
明明是他先甩脸色给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