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锵的思路太跳脱了,居然联想到报警。
“我没报警,唐其华的事我应该感谢你,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呢?”我尽量平静地解释道。
贺明锵冷笑,“你这种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都说女人善变,男人善变起来比女人还快,刚才还各种夸奖我来着,这会儿我在他眼里又成了无恶不作的坏女人。
怕激怒他,再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来,我干脆把手机摆到桌面上,把未发完的消息给他看:“你看,我不是报警,只是想让保安过来,万一你要是发起疯来,保安可以护我周全。”
贺明锵拿起手机,左看右看,看完之后乜斜着眼睛看向我,“你真没报警?是不是把报警的消息删掉了?”
“要我发誓吗?”
贺明锵下巴一挑,“当然要。”
“如果我报警了,就让我天打雷劈总行了吧?”
“不,以江鹤棣的名义发。”贺明锵唇角带着阴恻恻的笑,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不行。不能就因为我不帮你,你就这样为难我。”
“江鹤棣到底比我强在哪儿?你连拿他发誓都不想,帮我个忙却不肯。”
“他比你正派,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动自己兄弟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是吗?”贺明锵不置可否,“我记得你之前喜欢的不是他吧?据我所知江鹤棣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姓何,你和姓何的两情相悦,可是却嫁给了江鹤棣,成了他的女人。所以,我和江鹤棣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
贺明锵虽然理歪,但是事实往白里说也就这么回事。
只不过我们三人的错乱情缘不怪江鹤棣,怪我认错了人,也怪时间地点上的差异,以及造化弄人。
我和江鹤棣、何深霖有误会在先,即使出现错爱也在所难免,可贺明锵明知隽婵婵是贺青裴的女友却明晃晃地动手去抢,所以他的做法只会让人觉得卑鄙。
不过这种话我肯定不能当着他的面说,除非我不想活了。
我的沉默让贺明锵以为是理亏。
他越发理直气壮,“江鹤棣都能抢自己兄弟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不管你帮不帮我,隽婵婵我都非娶不可!”
“你喜欢她吗?这才是最关键的。”
听我提到“喜欢”二字,贺明锵眸光忽然变得复杂起来,垂下眼睫说道:“喜欢重要吗?压根就不重要,我想要的无论是人还是物,就一定要得到。”
“对吧,你压根就不喜欢她,为着个不喜欢的女人去跟自己兄弟抢,惹自己父亲生气,还让你妈妈替你蒙羞,值得吗?贺先生,你已经三十多岁了,不是三岁,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个非常成熟稳重的人,抢自己兄弟的女朋友这种事还是算了吧,请您三思而后行。”
劝了他小半天了,说得我口干舌燥,可我又不敢喝水,怕他觉得我不尊重他。
贺明锵斜着眼睨我,“你不用劝我,哪怕你磨破嘴皮子也劝不动我的,我主意已定,娶隽婵婵自有我的理由。”
他想娶隽婵婵的理由无非是看中隽婵婵背后有隽家和何家的势力。
之前不放在心上,是因为隽婵婵还未发挥作用,贺明锵也没觉出她的重要性来。
可现在隽婵婵帮贺青裴同江鹤棣竞争海城澜泊湾以北那块绝佳地段,今天能帮他做此事,以后就能帮贺青裴把他赶下台,所以他对隽婵婵生出种想占为己有的想法来。
反正两人未订婚,只是男女朋友,于他来说即使结婚,他都敢给拆散了,更何况还未订婚呢。
我和贺明锵一时僵持住,他逼我就范,而我不想同意。
我不同意,贺明锵便不走。
他起身把门反锁上了,不让人进来。
我的手机被他拿走了,座机也被他拔了线,就连笔记本电脑的网络也被他给禁止了。
没了手机和网络,我叫保安叫不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又不能怎么着他,一是打不过他,二是他这人浑不吝,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惹怒了他,只会做出更偏激的举动。
我们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四、五个小时,到夜幕降临,又到晚饭时间,窗外夜色渐浓。
贺明锵在那优哉游哉地喝茶,看手机,而我只能埋头处理公事,打发时间。
有点事做,时间过得还快点。
晚饭时间时,秘书过来敲门问我要订饭吗?
我刚要回答,贺明锵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替我作答道:“她不饿,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我明明肚子饿得咕咕响,却又拿贺明锵没办法,心里暗暗着急,除了急贺明锵这件事,还着急刁小婵,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快十点钟的时候,又有人来敲门,贺明锵冲门外不耐烦道:“都说了她不饿了,敲什么敲?还有完没完!”
门外传来江鹤棣带着警告的低沉声音,“贺明锵,你给我把门打开!”
“哟呵,说曹操曹操到。”贺明锵听到江鹤棣的声音顿时乐了。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宁鸢,你可听好了,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让姓江的误会咱们俩在办公室里做见不得光的事。”
闻言,我气得不轻。
这很贺明锵,他行事从来就这般不按常理出牌,且没有底线。
气极反笑,我摊摊手道:“你说吧,反正我老公百分之分地信任我,何况我是为了他表妹才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贺明锵忽然提高嗓门,用怪怪的声音喊起来,“鸢鸢,你轻一点,哎哟,你弄疼我了,讨厌!”
贺明锵的声音明明是典型的男低音,说这些话时却捏着嗓子又嗔又怪,像在撒娇又像病娇,还带着暧昧缱绻的味道。
忽然意识到什么,我的脸顿时变红了。
这分明是男女欢好时,才会说的话。
门外先是变得极其安静,紧接着传来猛烈的踹门声,以及江鹤棣愤怒暴躁的声音,“姓贺的,你特么快把门给我打开,你敢动宁鸢一根头发丝,我马上剁了你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