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毓牵着莺莺的手送我到府内的停车场。
刚要上车,却看到唐娆娆风风火火地走过来,来到一辆红色跑车旁。
司机拉开车门,唐娆娆要上车却瞥到不远处的我,收回已经抬到车上的脚,走到我面前,挑起眉梢眼角,一脸得意地笑道:“猖狂个什么劲儿啊,说什么要看你心情,心情不好就关我爸一辈子,结果呢?前脚你刚说完,后脚还不是乖乖地把我爸放了?早知打脸打得这么快,就别冲大尾巴狼啊。”
我诧异,临走前明明吩咐青屋的保镖好好看管唐其华,别让他跑了,为什么他们却私自把他放了?
我问唐娆娆:“人是什么时候放的?”
唐娆娆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就刚刚,我爸刚打电话让我去接他。”
捕捉到我脸上的意外,唐娆娆越发得意,“我猜,应该是江鹤棣通知放人的,你还不知道吧?”
“不可能是他。”
“不是他,难道是你?”
我沉着脸说:“我更不会放,我还想给他好好‘养老’呢。”
“得了吧,养老,你不折腾他才怪。懒得跟你废话了,我得去接我爸了。”
她朝车子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食指指着我的鼻尖警告道:“下次你要是再针对我爸,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嗤声道:“妈妈还在呢,你悠着点,别被她看到你这副脸嘴。”
唐娆娆瞥了眼站在停车场出口的柳云毓和莺莺,朝我逼近几步,压低嗓音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姓黄的那小丫头挺水灵的,如果我爸有个三长两短,正好可以让她陪他。黄泉路上有这么漂亮的童女做伴,他老家也不会觉得寂寞。”
我脸色一冷,“唐娆娆你有病吧?你爸是自作孽不可活,关莺莺什么事?你少打那孩子的主意!”
“我只是提醒你,别再打我爸的主意,否则我出手会比你更狠!”她咬着后牙槽,眼里闪过一丝歹毒。
我冷笑一声,“看不出来唐小姐这么孝顺,这恐怕是唐小姐身上唯一的美德了,可惜唐老先生只教会了你孝顺,却没教会你怎么做人。”
“我很会做人啊。”唐娆娆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全身上下都是美德,可惜这些美德却不能给你看,只给我想让看的人看。”
只给对她有用的人看,譬如之前的江鹤棣,如今的薄擎。
我嗤笑道:“难怪我眼里的你像个怪物呢。”
“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
她忘了她也是我的“家人”之一,不过看她对我的做派,貌似也没把我当成家人,而我也不屑有这样的家人。
柳云毓见我和唐娆娆唇枪舌战,战火不停,皱起眉头摇了摇头,低头对莺莺说:“莺莺,你以后千万别像她们姐妹俩这样。明明都是我亲生的骨肉,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她只想让我和唐娆娆和睦相处。
可惜这辈子都很难实现了。
倒不是我不想,而是唐娆娆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想忘都忘不掉,除此之外,她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挑战一下我的三观和忍耐性,仿佛这是她人生最大的乐趣似的。
我懒得搭理唐娆娆,弯腰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去青屋。”
我不相信唐其华就这样被人放走了。
路上给青屋负责看守唐其华的人打了个电话,问唐其华真的被放了吗?
保镖的答案是肯定的,还说是江鹤棣吩咐的。
不知江鹤棣这会儿忙不忙,怕打电话影响他的工作,于是给他的特助周川去了个电话。
同周川刚说没两句,手机里传来江鹤棣的声音。
我问他:“唐其华是你派人放的?”
“是。”
“为什么这么快就把他放了?”
“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问道:“你该不会心里还想着唐娆娆,所以对唐其华心生仁慈了?”
江鹤棣笑出声,“傻女人,你这小脑袋一天天的都在想啥?我还想着唐娆娆,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听江鹤棣这样说,我的心放在肚子里了,于是叮嘱他:“动他可以,不过你和你的人最好不要亲自动手,即使出手,也要做得悄无声息,别给人留下把柄。”
“不用交待,我心里有数。”
“还有,别要他的命,让他活着。”
并不是想宽恕唐其华,而是不想因为那种人落下把柄,脏了自己的手,更不想因此连累到江鹤棣。
让他活受罪可以,但是真要弄死他,毕竟涉及到人命,是犯法的。
“我已经把唐其华回国的消息放出去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听江鹤棣的口气,仿佛胸有成竹,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之前我曾仔细翻看过有关唐其华的资料,并不知他有什么仇家。
好奇心驱使我问道:“你把消息透露给了谁?是借谁的手来对付唐其华?那人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吗?”
电话里传来江鹤棣的低笑声,“好奇?”
“嗯。”
“我还以为你会按捺住好奇心一直不问呢,既然想知道,那就叫声好听的,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会告诉你。”
得,还卖起了关子。
“棣少。”我出声喊道。
“不好听。”
“棣哥。”
“还是不好听。”
“老公,总可以了吧。”
“勉强还算可以,不过没让我心情好。”
“老公都喊上了,还不好听,那你想让我怎么叫?”
“宁鸢。”江鹤棣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
我的心一提,以为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江鹤棣声音严肃道:“宁鸢同志,我为了哄你开心,让你有幸福感,从几年前就开始翻看情话宝典了,你就不能偶尔也对我说两句甜言蜜语,哄哄我吗?”
得,这男人要求越来越高了,居然还让我哄他。
不过想想也是,我都是做得多,说得少,像甜言蜜语十年都说不了几句,偶尔说一句连自己都觉得肉麻。
我压低声音对江鹤棣说:“老公,嗯,心……肝,亲爱的。”说完我声音恢复正常,“这样总可以了吧?你快点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和唐其华有什么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