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洲却对医生说:“先给我大哥止血吧,他身子文弱,我怕他支撑不住。”
看得出来,傅哲在他心中地位还蛮重的。
江鹤棣凝眉看向傅洲肩头的伤口,一秒后道:“你的伤最严重,先处理你的,不要推让,推让只会浪费时间。”
傅洲不再出声。
医生得令走到傅洲身边,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江鹤峤闻言,脸上的怒色更重,“江鹤棣,傅洲不过是你养的一条狗而已,你居然让医生先给他止血!”
屋子里有三人受伤,唯有他的身份最显贵。
他是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想当然地以为江鹤棣会让医生先给他止血,没想到江鹤棣却先护傅洲。
江鹤棣俊美的面孔波澜不惊,漆黑眸眼却闪过一丝不屑与嘲讽,缓缓道:“事情皆是因你而起,这种事本不该发生。大哥这些年怎么只长了岁数,却依旧改不了打打杀杀的毛病?”
这是暗讽他不长进的意思。
江鹤峤捂着自己半边耳边,伤口本就疼痛,还要被江鹤棣揶揄一番,浑身戾气更重,“还不是因为江氏被你占去,如果江氏在我掌控之中,我也不会闲得如此无聊。”
他把所有错误都推到江鹤棣身上,就像乔绮兰把所有错误都推到何苓苓身上一样,从来不想想自身的毛病。
江鹤棣收起手中的枪,对着枪口轻轻吹了下,不紧不慢地说:“幸好江氏交到我手里了,如果落在大哥手里,就凭你这性子,说不定早就把江氏葬送了。”
“胡说,如果江氏在我手中,必然要比现在强大十倍不止!”
不知他哪来的自信?
他接手时,江氏曾出现过一次不小的风波,他虽然出动了人马去解决,却并未起到太大的作用,到最后还是江鹤棣力挽狂澜。
“可是江氏还是落在我手里了,大哥不过是我手下败将而已。既然如此,我劝大哥最好安分些,不要再打打杀杀,争风吃醋了。江氏的工作很忙,我没有太多闲功夫替你收拾烂摊子。”
“谁要你管?如果不是宁鸢带着这个姓傅的狐狸过来,也不会如此!”
“是你先掳走傅哲,这是根本起因。傅哲是傅洲的哥哥,他来救自己的兄弟理所当然。至于宁鸢,她是佟梨的好友,来救傅哲也是应该的。遇事不要总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先想想自身。大哥是不是在江家过得太过顺风顺水,已经不辨是非了?”
有些人说话从不大声,也不刻意炫耀,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压抑感,让人难以反驳。
江鹤峤眸色暗了暗,想出声反驳最终还是闭了嘴。
医生给傅洲简单地止了血后,对江鹤棣说:“棣少,傅洲伤口里的子弹得送去医院取出来,这边没法做手术。”
送去医院的话,因为动枪,必然会惊动警方。
这是私事,无论是江鹤峤还是江鹤棣都不希望惊动警方。
江鹤棣出声吩咐道:“送去青屋吧,那边有手术室,手术条件也达标。你把傅哲的伤口止住血,再把我大哥的耳朵处理一下,一起送往青屋。”
“不用了!”江鹤峤置气似的道:“劳驾不起!”
在江鹤棣眼里,他的地位低于傅洲和傅哲。
他刚才还骂傅洲是江鹤棣的一条狗,依着他的话,他连条狗都不如。
傅哲已经被保镖扶了下来,正躺在地上。
他是心理医生,从没经过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因为疼痛加失血已经接近眩晕,面色苍白,浑身虚弱无力。
傅洲受伤后还能站着,而傅哲已经站不住了,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墙壁。
医生帮他检查了一下伤口,先暂时止住血,然后让保镖把这二人扶出去,带到青屋做手术。
医生走到江鹤峤身边,客客气气道:“峤少,我来帮您先止下血吧?”
“都说了不用了!”
江鹤峤负气刚要走,忽然看到躺在地上的江武,拿脚踢了踢他的手臂,见他毫无反应,对江鹤棣道:“让那个姓傅的把江武身上的毒解了!”
傅洲是个偏才,恃才傲物。
所有人中他只服江鹤棣。
如果是江鹤棣这样吩咐,他肯定照做,但是江鹤峤么,他虽然唤他一声“峤少”,却是瞧不起他的,否则也不会开枪打掉他半边耳朵。
听江鹤峤这样说,傅洲昂起头,鼻音发出一声冷哼。
见傅洲如此狂傲,江鹤峤怒意更盛,“你耳朵聋了吗?让你把江武身上的毒解了,听不到吗?”
傅洲把头转向窗外,假装没听到。
江鹤棣出声命令傅洲:“傅洲,解了江武的毒。”
傅洲这才把脸转过来,恭恭敬敬地对江鹤棣说:“好的,棣少。”
他忍着疼痛,用未受伤的手打开随身携带的小箱子,取出药粉和注射器,调好药后,拿起针管朝躺在地上的江武走过去,把药水扎进他手臂的肌肉里。
没过多久,江武醒过来了,看到江鹤峤半边耳朵血淋淋的,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焦急地询问江鹤峤:“峤少,你的耳朵怎么了?”
“废物!还不是因为你?一点戒备心都没有,接二连三地被人暗算。早知把江文也带来了,他比你小心得多。”江鹤峤将怒气迁到江武身上。
江武面色一冷,但还是说:“那我快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江鹤峤的伤是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去了,子弹并未留在耳朵中,用不着取子弹,随便去哪个医院都可以。
他抬眉看向江武,一脸不悦,“还不快带我去,要让我血流尽而亡吗?”
“属下不敢。”
江武扶着江鹤峤刚要走,江鹤棣出声道:“慢着。”
江鹤峤回眸,一脸的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爸很快就到了,等他来了你再走。”
“屁大点事,用得着惊动他老人家吗?”
“虽然事情不大,可是动枪了见血了,总得让他老人家见证一下……”后面的话,江鹤棣没说,但大家都知道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