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义父，对不起苓苓，是我教子无方。”秦青山满脸愧色，又看向我，“我也对不起你，鸢鸢。”
这件事我知道。
当初我也是抗拒的，可是江鹤棣却接了下来，并且把此事交给他的好兄弟顾北霆去操作。
除此之外，他还通过秦暮川的渠道进了一批军火，不过那批军火的去向至今是个谜。
那笔巨款洗过之后，到现在大家都一直平安无事，我也就渐渐淡忘了。
可秦青山忽然带着秦暮川来求何雄城，难不成是那笔款子出事了？
面对秦青山的道歉，何雄城隆起两道浓眉，表情肃穆，久久都未开口说话。
整个客厅里安静极了，谁也没接秦青山的话，只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响。
良久，何雄城才开口道：“让暮川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至于你，自首的事，等等再说吧。”
像何雄城这样的人，说得少做得多。
他让秦暮川在这里待着，其实就是要护下秦暮川的意思。
他虽然气愤秦青山当年的所作所为，却念及旧情，要护秦暮川周全。
秦青山闻言顿时感激涕零，上前握住何雄城的手，连声道谢：“谢谢义父，谢谢义父，你救了暮川一条命。您的大恩大德，青山报答不完，让暮川来报答，还有暮川的儿子。”
他抬手拍了拍秦暮川的肩膀，“还不快感谢你爷爷？”
“谢谢爷爷，谢谢。”一向倨傲的秦暮川，弯下头颅不停地向何雄城道谢。
难不成他在F国出事了？
听秦青山的意思是，那些战争头目对他不利，是要追杀他吗？
好好的为何要追杀他？商人和战争头目不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吗？
那何雄城在这关头护下他，会不会招来什么祸？
我虽然不喜欢秦暮川，可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无论如何，我也不希望他有危险，所以对何雄城的安排并无异议。
何苓苓表情凝重，一直沉默不语，对秦青山也没有了先前的热络。
她在生气，气秦暮川拉上江鹤棣。
她最对不起的是江鹤棣，最在意的也是江鹤棣。
她容不得江鹤棣有一点儿闪失。
虽然秦青山说得轻松，可是她知道背后的事情远没有他说得那样简单，而何雄城在此时接下秦暮川，无疑是接了个烫手山药。
我朝江鹤棣看过去，见他俊颜并没有想象中的凝重，反而泰然自若，眉眼间带一丝轻松，仿佛并未觉得事态严重。
难不成他早就做好安排？或者秦暮川之事并不会涉及到他？
不过江鹤棣的路子一向很野，手里有持枪证不说，手底下还养了一批打手，以及傅洲那种善于用毒逼供的能人，这么多年也没见出什么大事。
虽然明知事态严重，但何雄城还是把秦氏父子俩安排在府上住下来。
天色不早了，我们一大家子离开何家，浩浩荡荡地返回华墅。
一路上何苓苓的表情都非常凝重，直到华墅，仍旧愁眉不解。
我忍不住问她：“妈妈，您在担心什么？”
“担心你外公会被秦暮川拖累，担心棣儿那件事会有隐患。”
她在意江鹤棣，自然分外担心他。
江鹤棣微微一笑，一副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语气，安慰何苓苓：“放心好了，那件事北霆手下的人处理得干干净净，不会牵扯到我的。他手下专门养了这么一帮人，替他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钱，帮秦暮川洗那笔钱，不过是小事一桩。”
他相信自己好兄弟的勇，就像顾北霆相信他那样。
他也时常帮顾北霆分忧解难。
听江鹤棣这样说，我稍稍松了口气，可何苓苓面色依旧沉重，忧心忡忡的。
她对江鹤棣说：“棣儿，你明天给你外公去个电话，告诉他，给秦暮川另外安排个住处，我出钱雇佣保镖去保护他，不要让他牵扯进来。”
“好，我派保镖去保护他吧。至于去处，我在城北有套别墅，一直空着，让他去住一段时间就是了，那儿偏僻，比较安全。”江鹤棣说完朝我瞥了一眼。
他这是看在我的面子帮助秦暮川，因为秦暮川是我的亲哥哥。
“三十多年前，爸爸被他窃取国家机密之事连累了许久才翻身，临到老了，不能再被他们父子俩拖累了，再搞个晚节不保，爸爸百年之后难以瞑目。”何苓苓蹙着眉头说。
“该帮的还是要帮，他们之前也算救了鸢鸢一命，现在我们帮他一把，等于还了先前的救命之恩。”
我伸手握了握江鹤棣的手，低声说：“谢谢你，老公。”
江鹤棣垂眸看向我，语气调柔道：“应该的，谁让我是你老公呢。”
那边何苓苓听到我们的对话，阴沉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看到你们小两口感情越来越好，妈妈比什么都开心。你们两人经历了那么困难，终于走到一起，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我和江鹤棣互相对视一眼，笑着对何苓苓说：“放心好了，没有什么能把我们两人再拆开了。”
“也是，你们俩现在好得连我都嫉妒呢。”何苓苓嘴上说着嫉妒，脸上却笑开了花，原先的忧心忡忡终于褪去。
回到卧室后，江鹤棣给北城那套别墅的佣人去了个电话，吩咐他们明天一早把别墅收拾干净，有客人要过去住。
秦暮川是我哥哥，他对他上心，就是对我上心。
等他挂掉电话后，我走到他身后，搂上他的腰问：“老公，秦暮川此次来投奔外公，是不是闯了什么大祸他们没说？应该不单单是因为走私军火之事吧？”
“是，在他们进屋后，我就打电话派人去查了，查出秦暮川在F国杀了个人，现在F国的警方正四处追缉他。他无处躲藏，只能来江都投奔外公。”
我听得胆战心惊的。
“什么，他杀人了？杀了谁？”
“一个女人。”江鹤棣意味深长地说。
我对秦暮川的情况知之甚少，先前在F待过一段时间，可是从未见他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
不知他为何要杀个女人，直觉这女人不一般。
依着他的身份，如果是普通女人，拿钱就能处理的，远不至于要躲到江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