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惊,“这可使不得。姐姐,这是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再怎么着唐娆娆是我的亲姐姐,一母同胞,虽然恨她,讨厌她,也曾数次想亲手杀了她,可是她要是真死了,柳云毓势必会难过不已。
我不忍柳云毓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不忍她日日垂泪。
再说薄沁真要派人杀了唐娆娆,楚家势必要给警方施加压力力求破案,到时查出幕后真凶,薄沁肯定要付出法律责任。
我跟薄沁是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干姐妹,不想她被唐娆娆拖进地狱,不值得。
“那怎么办呢?就由着她去?”薄沁用力捶了捶脑门,一脸懊恼,“从昨天下午回来到现在,我什么都做不进去,公司也没去,一直窝在家里,为这事苦恼,昨晚都没睡好。”
细看薄沁的眼睛,满是红血丝。
被唐娆娆黏上,还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我思索片刻,对薄沁说:“既然从唐娆娆那边无法下手,那就从薄擎这边找找突破吧,只要让他对唐娆娆死心,再想办法处理掉唐娆娆腹中的孩子,到时就万事大吉了。”
听我提到处理掉唐娆娆腹中的孩子,薄沁面色变了变,“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的确是无辜的,可是你不是不想让唐娆娆嫁进薄家吗?只要孩子生下,别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唐娆娆这辈子都不会放过薄擎了,姐姐懂我的意思吗?唐娆娆那个人认死理,之前同江鹤棣没有孩子,都同他纠缠了许多年,更何况她生下了薄擎的孩子呢。”
“可是如何让薄擎放弃唐娆娆呢?他现在像被唐娆娆下了蛊似的,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昨晚我劝了他半天,他都不同意离开唐娆娆,还骂我多管闲事,看不得他好。你说他不是被唐娆娆下了蛊,是什么?他以前同我感情最好了,一句重话都不曾对我说过的,现在却嫌弃我。”
薄擎和唐娆娆现在处在热恋阶段,再加上唐娆娆擅长装柔弱,装可怜,床技又高,将薄擎迷得神魂颠倒也在预料之中。
我再一次陷入沉思之中。
薄沁左思右想,忽然一拍大腿道:“不如这样,我花钱几个小白脸去勾搭唐娆娆,等唐娆娆上钩后,让薄擎看到,这样他就对她死心了。”
“可唐娆娆现在怀着孕,她对薄家又势在必得,即使你找了小白脸,她也不会上当的,她的警惕心很强的,人也聪明。”
薄沁的眉头又拧成个疙瘩,“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坐视不管,任由她如愿嫁进薄家,在薄家兴风作浪吧?”
怎样都行不通,貌似只能任由唐娆娆生下孩子了。
可是生下孩子后,唐娆娆和薄家的关系就更进了一步。
到时薄家就更难甩掉唐娆娆了。
我同薄沁商量到很晚,都没商量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回到华墅,我依旧愁眉不展。
江鹤棣见我愁眉不展,抬手替我抚平眉头,问道:“怎么了?眉头皱得像西施一样。”
“唐娆娆怀孕了。”
江鹤棣神色一滞,问道:“谁的孩子?”
“薄擎的。”
“薄家什么态度?”
“薄氏夫妇让她生,说等生下男孩让唐娆娆进门,可是薄沁强烈反对。”
“薄擎呢,他什么态度?”
“薄擎已经迷恋上唐娆娆了,从刚开始的冷淡,到现在的百依百顺,唯唐娆娆马首是瞻,速度好快。”
江鹤棣淡笑出声,摇摇头,“这个薄擎,让我怎么说他才好。”
“你别笑,快帮忙出出主意。”
“要我说,最好的方法就是无为而治。这是薄擎的命,他命中该有这么一劫,唐娆娆就是他的劫。订婚之前我就对他说过,不要和唐娆娆订婚,可是他不听,订婚礼都被我们给破坏了,结果他还是一头钻入唐娆娆的温柔圈。”
“那可是你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
“其实薄擎娶唐娆娆进门也没什么不好的。唐娆娆外形不错,人也足够聪明,除了心机太重心思阴沉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而这些正好是薄擎所缺少的。薄家家大业大,薄擎腿脚又不方便,手段也不够狠辣,如果唐娆娆嫁进薄家能帮忙辅佐薄擎,说不定能守住薄家的家业。”
听江鹤棣的话,貌似话里有话。
我忽然想起郁清琼说薄擎的腿是被人为设计导致车祸才截肢的。
我问江鹤棣:“是不是有人暗中惦记薄家的家业?可薄擎不是独生子吗?薄沁那么疼爱薄擎,她嫁入的沈家家世殷实,不缺钱,不会惦记薄家的家业吧?”
“她不惦记不代表别人不惦记。薄正南的堂弟和侄子都对薄氏集团虎视眈眈,几人在薄家的公司任职,且处于重要职位。薄擎从小到大被家人保护得太好,行事心不狠手不辣。现在有薄正南支撑,那几人还不敢做什么,一旦薄正南倒下,薄擎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应该也是薄正南夫妇明知唐娆娆心狠手辣,却并不阻止薄擎同她交往的真正原因吧。
唐娆娆只对损害到自己利益的人狠辣,对自己人却不会。
而薄家正好缺这么一个人。
貌似两人也算是互补。
经江鹤棣这样一劝说,我的眉头舒展开来。
江鹤棣见我愁容已去,一双大手揽上我的腰肢,道:“好了,别说他们的事了,不如说说我们的事。”
“我们,我们什么事?不是一切安好吗?”我不解地问道。
“是一切安好,只是前些年我一直忙于事业,有些事情疏于顾及,现在一切稳定了,想弥补回来。”江鹤棣的双手从我的腰肢挪到我的后背上。
他手指所到之处,仿佛带电似的,麻麻的。
让人情难自已。
我的心早就飞到了他的身上,却仍佯装镇定地问道:“有些事情疏于顾及,是什么事情呢?”
“这件事啊,之前我和你聚少离多,做得少,如今稳定了,要好好弥补才是。”江鹤棣忽然弯腰,打横将我抱起,朝卧室走去。
我猝不及防叫了一声,却被他吻住了唇。
同他一起走进浴室,洗过澡后,回到卧室,一起沉醉于温柔乡。
把之前缺的这些事情,补上。
恶补。
事后一觉睡得极香。
后半夜忽然被江鹤棣的手机铃声吵醒。
电话是江家老宅那边打过来的。
江鹤棣起身去窗边接电话。
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江鹤棣的面色变得越来越沉重,眸底渐渐凝起一股沉痛之色。
放下手机后,他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开始无声地穿衣服,虽然俊颜面无表情,可是眼里的悲恸之色却越来越深,眼圈甚至泛红。
之前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直觉发生了什么大事,且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