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山学识渊博,见识众多,自然能猜到我的意思。
他尴尬一笑,摇摇头道:“应该是没有吧,我印象里好像没有那回事。”
他没冷冻过,也没捐过?那就更邪门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背后有人在故意操控吗?还是别的原因?
这时秦青山的手机响了,他打开黑色皮包,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对我说:“是娆娆。”
我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接。
身世的事以后可以慢慢查,但此事尽可能不要让柳云毓知道,更不能让楚远潺知道。
秦青山把手机按了静音,任由它响着。
唐娆娆打不通秦青山的电话,于是把手机打到我这里。
我按了接听,唐娆娆尖利的声音传出来,“你和秦青山在一起?”
“有什么事直接说。”我声音凉凉道。
“你让秦青山接电话。”
“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当然是揭开你我的身世之谜啊,怎么,你怕了?”
“没什么身世之谜,你听错了。”我看了眼秦青山,继续对唐娆娆说:“你接到的那个电话是个诈骗电话,那人是个骗子,对你说的话全是假的,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
“你胡说,无缘无故的,他骗我做什么?”
“男人骗女人,无非财和色,你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就知道了。”
“他都那么大年纪了,不可能对我有所图。”
“那就是骗你的钱财。”
“我没有钱,真要图钱还不如绑架你呢,你可比我有钱多了。”
“绑架了你,让楚家出钱去赎你。”
唐娆娆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了,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我收好手机,一脸抱歉地对秦青山说:“秦伯伯,不好意思,得罪了。”
“没什么,本来就是我此举有失妥当,不应该贸然来看娆娆,这样会打扰到你们的生活,是我考虑不周。”
他话音刚落,手机再一次响起,还是唐娆娆打来的。
这次我对秦青山说:“秦伯伯你接电话吧,口气凶一点,问她到底在哪个病房,再狠狠地骂她几句,尽量把自己伪装成绑架犯的模样。”
秦青山虽然是个文人,儒商,可是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早就活成人精,自然也明白我的意思。
接通电话后,他横眉冷竖,怒气冲冲地冲唐娆娆吼道:“你到底在哪个病房?为什么我的人去了医院没找到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看着秦青山儒雅的模样,却说出如此凶悍的话,反差有点大。
唐娆娆那边愣了一会儿才回道:“你干嘛那么凶?你不是说你是我的生父吗?”
“生个屁父,老子派人找你是为了要钱,你到底在哪个病房?”
如果不是亲耳所闻,真的很难相信此话是秦青山所说。
反差之大让我想笑,又怕被唐娆娆听到,只好拼命忍住。
那边传来了电话嘟嘟嘟的声音,唐娆娆生气挂了电话。
我朝秦青山竖起大拇指,“秦伯伯您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唐娆娆打发了。”
“只是一时唬住了,说不定等她反应过来了,还会来找我,不过到时我就飞回F国了。”
“即使她找你,你也不要承认,不要再接她电话。她这个人,怎么说呢,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她之所以叫你来,明是想揭开我们的身世之谜,实则是想毁了我妈妈,或者以此威逼我妈妈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总之,后患无穷。”
我并不想在人后说唐娆娆的是非,可是如果不这样说,秦青山并不知唐娆娆的本性,说不定又私下同她联系。
毕竟唐娆娆容貌明媚,又擅长伪装,看外表怎么也不像坏人。
秦青山一脸错愕,“娆娆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
“此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拜托秦伯伯您以后尽量远离我们。秘密就是秘密,是不能公开于世的,公开了只会给所有人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我也能理解您对女儿的思念之情,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以前您不知我们俩,不也照样生活得很好吗?”
秦青山听闻此言,目光暗了下来,默了会儿,说:“的确是这样的,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此行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什么心愿?”
“我想见见你的弟弟楚烟洲,听娆娆说你们是三胞胎对吗?”
“是的。”
可是楚烟洲心思缜密,我贸然带秦青山去见他,他肯定会有所怀疑。
秦青山看出我的犹疑,请求道:“我知道这个要求会让你为难,不过我不会面对面地看他,只远远地看一眼就好了。我已是花甲之年的人了,也不常来江都,说不定这一眼会是最后一眼。”
秦青山语气变得凄然,眼眶似乎有些潮湿。
我于心不忍,虽然自小从没在他身边长大,可是血肉亲情是不更的事实,如若迫不得已,我才不要如此绝情,于是应道:“好的,我答应您,带您去找他,不过也只能让您远远看他一眼了。”
“一眼足够了,谢谢你,鸢儿。”
一声客气的“谢谢”听得我心酸不已。
我给楚烟洲打了个电话,说有事找他。
楚烟洲今天正好在医院坐班,约好地址后,我带秦青山过去。
约在楚烟洲办公室楼下见面,我带秦青山过去,正好能看到。
离楚烟洲站的地方有两百米远的时候,我和秦青山就停下了。
秦青山躲在医院的假山后面,将眼镜仔细地擦了一遍,这才朝楚烟洲看过去。
只一眼,他的嘴唇便开始哆嗦起来,喃喃道:“他长得可真像我年轻时的模样啊,比暮川还像呢。”
秦青山虽然年老,但气质很好,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英俊的男人。
楚烟洲长得白白净净的,身材瘦长,属于很斯文的那种帅气,是典型的外科医生长相。
在我看来,楚烟洲和楚远潺长得貌似更像一些。
不过像不像这种事是太过主观的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楚烟洲等了会儿没等到我,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时不时地抬腕看表,我对秦青山说:“好了,秦伯伯,我就不送您了。”
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