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烟霏一脸怨愤，看向柳云毓，“妈妈，你看她承认了，是她把姐姐害成这样的，你可要为姐姐讨个公道！”
的确是我让唐娆娆变成这样的。
柳云毓虽然面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会对我有些微词。
不过我不后悔，即使重来，我还是会让江鹤棣派人去清除掉唐娆娆的记忆。
一是因为我对唐娆娆恨意颇深，二是因为唐娆娆已经知晓柳云毓的秘密，为了柳云毓的名誉和楚家的未来，我必须要让唐娆娆做出牺牲。
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江鹤棣，谁也不知我的苦衷以及良苦用心。
他们理解不理解都无所谓，反正我自己问心无愧。
柳云毓虽然会对我有微词，但向来以和为贵，再次对楚烟霏说：“娆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霏霏你不要插手，快吃饭吧，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好好地吃个团圆饭，不要扫兴。”
楚烟霏猛一推面前的汤碗，噌地站起来，一脸怒气地说道：“妈，姐姐和宁鸢一母同胞，都是你生下的，你自小把她送给姨妈抚养，本就对亏欠于她，现在又这样纵容宁鸢对姐姐做这种事。姐姐变傻了，以后哪还会有她的好日子过？”
楚烟霏同唐娆娆的关系一向很好，两人臭味相投，好多年前就串通一气来陷害我。
唐娆娆忽然失忆变傻，甚至与我关系交好，她心里自然会忿忿不平。
唐娆娆见楚烟霏动怒，不明就理，懵懂地睁大一双眼睛，望望楚烟霏，又看向我，不解地问道：“妹妹，她这是怎么了？”
看着唐娆娆这张成熟美艳的脸却呈现出一副七、八岁孩童的天真模样，我一时恍惚，不过还是笑着对她说：“没事，他们吵他们的，你吃你的。来，我喂你吃菜。”
我夹了一块烤鹿肉，递到她唇边，声音温柔地说道：“来，妹妹喂你，尝尝这鹿肉烤得很嫩呢。”
唐娆娆张口咬住那块肉，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将肉咽下后，朝我竖起大拇指，甜甜地笑道：“肉肉真好吃，我还要吃。”
望着她满足的模样，我心念触动。
倘若她没被柳云毓送给柳云霜和唐其华抚养，而我也没被秦兰枝调包，那我和她肯定会好好地长在楚家。
我们一定会是相亲相爱的好姐妹，也不会为着个男人争得死去活来，更不会恨不得整死对方。
如果是那样，想必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柳云毓看到我和唐娆娆互相喂食，十分亲昵的模样，脸上露出欣慰又夹杂辛酸的笑容，对我说：“看你们相处得这么好，我也放心了。娆娆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如果可以，你带她去你们工作室吧，让她跟你学一些东西。她虽然失忆了，智商也倒退也，却有七、八岁孩童的智商，医生建议让她多和人接触，学一些东西，说不定智商会慢慢恢复一些。”
柳云毓的话，让我有些意外。
她嘴上说着唐娆娆现在这样挺好的，私下却带她去看了医生。
她还是想让她恢复正常。
可怜天下父母心。
于柳云毓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以前唐娆娆派人暗杀我，我处于弱势，柳云毓便偏袒我。
现在我过得好了，唐娆娆却失忆智商又倒退，她又可怜起唐娆娆来。
柳云毓见我默然不语，以为我不同意又说道：“鸢鸢，你不要多心。我只是想让她智商能稍微提升一下，尽量和正常人差不多。我还是想让她结婚嫁人，走正常人的路子。你和烟洲都已成家立业，唯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于心不忍。你能理解我做母亲的心理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柳云毓的话触动了楚烟霏的心事。
虽然她是楚家养女，可是也叫柳云毓一声“妈妈”，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只唐娆娆，还有她。
她刚才愤怒为唐娆娆打抱不平，可是在场所有人却没一个人站到她那边。
现在又听柳云毓这样说，楚烟霏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哪怕没亲手养大，也是心疼的。”
她重重叹一口气，重新坐下，再也没了先前的嚣张之气，埋头喝起面前的汤来的。
面对楚烟霏的阴阳怪气，柳云毓微微摇了摇头，却并未说话。
自从得知楚烟霏不是自己亲生女儿后，她对她的态度早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偏偏楚烟霏还不自知，一再作死，终于毁了自己。
本来好好一顿团圆饭，因为楚烟霏的出现，搞得大家都味同嚼蜡。
吃到最后，楚烟霏起身走到唐娆娆面前，拉起她的手，亲亲热热地对她说：“姐姐，今晚上我要跟你一起睡。我要把你和宁鸢之前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你，帮你唤起记忆，重燃你的斗志，省得你认贼做妹！”
说完还恨恨白我一眼，仿佛要用眼刀剜我的肉似的。
好一个认贼做妹。
好不容易给唐娆娆清除了记忆，换来现在这样一副和平状态，楚烟霏却要重新唤起她的记忆。
我再也忍不住，怒道：“楚烟霏，你说谁是贼呢？”
我刚要站起来，同她对峙，江鹤棣却按住我的肩头，沉声道：“我来。”
他缓缓站起来，端起面前的汤碗，把碗里的汤全部浇到楚烟霏的头上。
楚烟霏瞬间变得狼狈不堪，头发、脸上和衣服上全是油腻腻的汤汁。
鸡汤里面的姜片、人参和葱叶沾在她的头发上，十足就像个小丑。
楚烟霏“啊”地发出一声尖叫，慌乱地拿纸去擦自己脸上和头发上的汤水。
在场所有人却只冷眼旁观她，竟无一人上前帮忙。
唐娆娆见楚烟霏变得这副模样，并不上前帮忙，反而拍手叫好，指着楚烟霏的鼻子脆声喊道：“好丑，你这副样子好像个小丑啊，好玩，真好玩！”
楚烟霏越发气急败坏。
做为一家之主的楚远潺，面色却反常的平静。
他看向对柳云毓缓缓说道：“以后家庭聚会，如无必要，不是楚家的人就没必要再请了！”
这话是说给楚烟霏听的。
我却听得心里却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