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凉凉地望着她,平静地说:“杀了我取而代之,对吗?姐姐。”
“姐姐”二字叫得真是违心。
唐娆娆目光依旧阴鸷,冷得可怕,“是,在监狱里的这几年,我每天都在想着怎么对付你,绞尽脑汁地想着复仇。为了这一天,我做了太多的准备,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挡我的复仇之路。”
柳云毓又气又怒又无奈,“娆娆,你就别魔怔了,你好不容易从监狱里出来,就重新做人吧,不要再想着复仇报复之类的了,好吗?我的女儿。”
唐娆娆冷笑一声,“已经晚了,但凡你早点把我从监狱里救出来,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我在监狱里受的苦难,要让宁鸢一点点地偿还给我!”
她忽然伸出双手,一把拽起我,就往窗口走去。
我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她拉到了窗口。
这病房虽然不是落地窗,可窗台离地只有四十厘米高,虽有栏杆防护,栏杆也不过才一米高。
唐娆娆推着我翻过栏杆,就把我往窗口里塞,要把我推下楼。
这儿是顶层最好的VIP病房,四十几层高的距离,摔下去必死无疑。
我紧紧抓牢栏杆,死也不肯松手。
手一松,我就坠落下去了。
唐娆娆用力去掰我的手指,边掰边咬牙切齿地说:“宁鸢,你就下去吧,只要你死了,我们大家都会很开心的。你放心,你的老公和你的儿女,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包括你的工作室我也会替你打理得好好的!”
我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这个女人真的已经魔怔了。
原以为她在牢里,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没想到她却渐渐成魔。
柳云毓也冲过来拉唐娆娆,冲她喊道:“娆娆,你疯了吗?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么能杀死自己的亲妹妹呢?”
“她不死,我就没以她的身份活。她现在的一切本应该是我的,我的!”唐娆娆近乎咆哮地冲柳云毓喊道。
“娆娆你放平心态,鸢鸢她也受了很多苦才有今天。”柳云毓苦口婆心。
“她那点苦算什么?有我在监狱吃的苦多吗?”唐娆娆忽然抬手将柳云毓推得远远的。
我趁她松手的空当,急忙从栏杆夹缝里钻出来。
柳云毓身子本就虚弱,被唐娆娆推得一个趔趄,身子向后倒去。
倒地时后脑勺碰到了大理石茶几的尖角,顿时疼得晕了过去。
唐娆娆看我从栏杆里翻了过来,又来拽我。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冲她吼道:“滚开!”
费力地摆脱掉她后,我跑向柳云毓,扶起她,却觉得手上湿漉漉的,低头一看,一手的血。
柳云毓后脑勺上流血了,面色苍白得吓人。
我以为她死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边哭边拍打她的脸,冲她喊道:“妈,妈妈,你醒醒,醒醒啊!”
唐娆娆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双臂环抱在胸口,站在远处冷冷地说:“她死不了的,哭什么哭?烦死人了!”
她的话提醒了我,我顾不得和她争吵,把手伸到柳云毓的鼻子下探了探,还有鼻息。
我稍微松了口气,用力拖着她,把她拖到床上去,转身冲门口大声喊道:“江鹤棣,烟洲,你们快过来!来人啊,我妈晕倒了!医生,医生!”
二人可能有事没在附近,守在门口的保镖冲进来。
我指着唐娆娆冲他们喊道:“快,先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保镖冲到唐娆娆面前要将她制住,谁知唐娆娆却伸手一指我,“是她,她把我妈推倒在地上摔晕了,你们抓她,快把她抓起来!”
保镖看看我,再看看唐娆娆,不知该听谁的才好。
我冲保镖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她才是凶手,抓住她啊!”
唐娆娆紧跟着重复一遍我的话,“抓她,她要把我推下楼,她要杀了我!”
保镖越发困惑,因为我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都互相指责对方是凶手。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房门被推开,江鹤棣和楚烟洲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我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柳云毓,对楚烟洲说:“烟洲,妈妈被唐娆娆推倒在地上摔到了后脑勺,流了好多血,晕过去了,你快过来看看!”
楚烟洲快步走到病床前,开始检查柳云毓的伤口。
我盯着柳云毓的脸,心里担忧得要命。
唐娆娆却扑倒江鹤棣的怀里,哭哭啼啼、委委屈屈地对他说:“鹤棣,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了?”
“刚接了个电话,和柳媚儿一伙的那个男人逃了,没抓到。”
唐娆娆表情微微松了松,忽然扭头一指我的脸,对他说:“她刚才要把我从窗户推下去,你看我的手都被她抓烂了。妈妈过来救我,她还把妈妈推倒在地上。等你们一来,她又装作对妈妈十分关心的样子。鹤棣,烟洲,你们不要被她给骗了,这个女人表面一副温婉沉静的模样,实则坏得很!”
江鹤棣垂眸看了看唐娆娆的手,眉头蹙了蹙却并未说话。
那手明明是她推我时,被我抓烂的。
我再也无法忍受,几步走到唐娆娆面前,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够了!明明是你要把我推下楼,想杀了我取而代之,妈妈来救我,你把妈妈推倒在地上。总是这样颠倒黑白,不累吗?”
“你敢打我,你打我!”唐娆娆捂着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出来,冲江鹤棣委屈地说道:“鹤棣,你看她当着你的面都敢打我……”
江鹤棣眸子里怒意升腾,“柳媚儿,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吗?”
“我不是柳媚儿。”我伸出食指指着唐娆娆的鼻子,冲江鹤棣道:“她也不是柳媚儿,她的真名叫唐娆娆!”
“唐娆娆?”江鹤棣猛然松了怀里的女人,朝我走过来,“你刚才叫她什么?唐娆娆?”
“是,她就是唐娆娆。她的记忆不知用什么方式恢复了,也不知她是怎么搭上了那个姓乔的老男人,被提前保出狱,又整成我的模样,想取我代之。鹤棣,她曾经有数次想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