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帮我解开绳子后,拿消毒药水把我手指上的伤口擦了擦,又仔细给涂了止血药。
这医生虽然不苟言笑,却并不是个坏人。
我的心思活泛起来,决定等他帮我缝完针后,从他身上下手,不放过任何一个逃生的机会。
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缝针要用的医疗工具,对我说:“我给你用美容针缝,疤痕会小一些,线用可吸收的线,到时不用拆线。”
“谢谢你医生。”刚说完谢谢,脑后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开始缝针了。
美容针扎在我后脑勺的皮肉上,不停地撕裂,翻扯,疼得钻心。
我紧紧咬住毛巾,不让自己叫出声。
心里对那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鬼魅女人恨之入骨。
只要我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抽她的筋,剥她的皮,让她生不如死。
说是缝两针,可我觉得医生给我缝了不只两针。
仿佛过了极漫长的时间,医生才停下手,在我伤口上敷了药,用纱布包好,又给我打了一针破伤风针。
打完针后,他盯着我的脸沉思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有些面熟。”
“我叫宁鸢,美食网红‘宁子婳’就是我。”
医生轻轻“哦”了一声,接着说:“我刚才在上面看到过你,下来又遇到你,以为见了鬼,幸好我是学医的,不信这东西。”
他看到的肯定不是我,而是那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女人。
我如实对她说:“你看到的那个女人不是真的宁鸢,是整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
“是吗?”医生轻轻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们俩是双胞胎姐妹呢,不过她整得挺自然的,整容痕迹并不明显。”
“我们不是双胞胎。”
医生开始收拾工具,边收拾边对我说:“两周内不要吃辛辣的食物,不要洗头,伤口不要沾到水,否则容易感染。”
“好。”
我苦笑了声,被困在这小黑屋里,哪里能洗头?
他拿出一盒消炎药放到地上,“按时吃,一天吃两次,每次两粒。”
我应了声,水都喝不上,药估计也没法吃。
医生走到我面前,捡起地上的绳子,“不好意思,我得给你绑上了。”
我并不出声,朝外看了看,看到那两个保镖站得远远去抽烟去了。
我伸出手腕让他绑。
医生照我原来的样子缠上,缠完后,打了个活扣。
这样等他走后,我轻轻一解,就能把绳子解开。
这医生果真不是坏人,说不定是被那两个保镖临时从医院里拉来的。
见状我急忙压低声音对他说:“救我,救救我,如果我能出去,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医生回头看一眼远处正在抽烟的保镖,声音压得更低,“我认识你,你是楚远潺楚老的女儿。”
我拼命点头。
“我会把消息带到,不过我来的时候眼睛上被他们蒙了黑布,这地方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不过并不气馁,对他说:“去找江鹤棣,告诉他他身边的女人是冒牌货。”
只要江鹤棣知道自己身边的女人是假的,他就会想办法来找我的。
“好,我会去找他。”
“谢谢你,医生。”
医生轻轻笑了笑,没说话,起身走出去。
两个保镖听到动静,急忙把烟掐掉,过来把门重新锁上。
脚步声渐渐走远,周围恢复安静。
因为开着灯,我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抬眼四处打量了一眼小黑屋,像是一间仓库,却什么都没放,空空如也。
连个马桶都没有,拉尿都要在这一间屋里。
那个神秘女人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呢。
她恨不得我死,所以想让我生不如死。
她到底是谁?
我在脑子里把身边所有可能的人都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肚子忽然传来咕噜一声响,我的肚子饿了,可这小黑屋里没有吃的,只能忍着。
又过了许久,我饿得头晕眼花,前胸贴后背,依旧没人来送饭。
我冲着门外大声喊,也没人理我。
不只饿还渴。
那神秘女人恨不得我死,自然不会好生待我。
我只好继续忍耐。
又等了很久很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饿得头晕眼花之际,忽然听到门上传来开锁声,我以为是送饭的人来了,急忙站好。
结果门打开,看到的却是那个戴面罩的高瘦男人。
他两只手里各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把食盒放下后,问我:“宁小姐肯定饿了吧?”
我早就饿得两眼放绿光,恨不得一把夺过那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食物全吃光,但还是平静地说:“是有点饿了。”
“不知你爱吃什么,就随便带了点,宁小姐不要嫌弃。”
他的客气让我摸不着底。
这男人如果不是个可笑的人,就是个顶虚伪的人,明明是他和那个神秘的女人把我掳了来,居然还对我如此客气。
真以为自己是个翩翩君子啊?
面罩男人把两个食盒打开,里面有粥有鸡汤,还有清菜和米饭。
食物的芬芳,传入我的鼻尖。
我情不自禁地吸了下鼻子。
面罩男人指了指食物对我说:“来,快吃吧,宁小姐,粗茶淡饭的,你别嫌弃。”
我依旧站着不动。
他的视线落到我身上绑着的绳子上,笑了笑:“我把这茬给忘记了,这就给你松绑。”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要来解我身上的绳子。
我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说:“不用了。”
“是手下人没眼力见,怎么能绑着宁小姐你呢,宁小姐可是金枝玉叶。”
他伸手来解我手腕上的绳子,却发现绳子绑得极松,打得还是活扣,忽然眸色一暗,怒道:“这绳子是谁给你解开的?那个医生吗?”
我自然不能连累医生,急忙说:“是我自己。”
我指了指墙角的瓶子碎片,“我用碎片割断的,在你第一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把绳子割开了。”
面罩男人冷笑一声,“宁小姐果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他话锋一转,忽然又说道:“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有点小聪明的女人,太过傻白甜的女人,玩起来没意思。”
我一惊,“你要对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