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影的背景很简单,家在江都郊区的一个街道上,父亲是个体户,做点小生意,母亲在父亲店里帮忙。
虽然不是大富之家,倒也衣食无忧。
她在江都读的小学和中学,大学是在江都大学读的,算是我的校友。
这份背景干净简单,看不出什么猫腻。
我给严城去了个电话,问:“我在F国的时候,老江董让你找了个和我神似的女人去陪江鹤棣对吗?”
严城沉默片刻问道:“少夫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说明这件事是真的。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有些事情少夫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她叫什么?”我语气强硬地问道。
“柳影。”
难怪江鹤棣昨天傍晚看到柳影的身影会那么反感。
我一时有些为难,要把柳影开掉吗?
开掉的话,不好找跟我长得这么像的了,身边人也没人愿意整成我的样子。
不开的话,心里又有点膈应,毕竟是曾经觊觎过我丈夫的人。
严城仿佛猜到我在想什么,说:“少夫人,如果你不喜欢她,就把她开了,如果不想开,那就留下来好好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至于你的担心,我多少了解一些,她不足为惧。”
是啊,她对我和江鹤棣的感情构不成任何威胁。
江鹤棣也不会喜欢她这样的替身的,我失踪时,她尚且构不成威胁,我都回来了,她更构不成威胁了。
我决定把柳影留在身边,毕竟她能帮我分担许多事情。
至于秦青山那边,我只能对他说声抱歉,让他自己另外想办法。
如果秦暮川之前没有威胁我的话,我会去见颜曼珠,可他总是不停地威胁我,让我对秦家生了惧意。
后来不知秦青山用了什么法子,反正他接下来没给我打电话。
快到年底了,工作忽然变得忙碌起来。
“宁子婳”旗舰店这边要搞年货节促销,还要做促销直播,要拍视频专题,江都电视台那边还邀请我去参加美食节目,还有网络红人节让我去参加年底活动,经销商那边也要进行对接。
我一个人真的分身乏术,恨不能掰成两瓣。
于是拍视频的事又落到了柳影的身上。
在我的指点下,她改变了妆容,收起眼里的野心,眼神变得沉静温婉,做菜也不再拘泥于表面,拍摄的视频质量也越来越好了。
正面的时候会放我的镜头,侧面则用她的,这些剪辑师会处理得很好。
而我用这时间去参加电视台节目,去参加红人节以及各种讲座。
就这样合作了一个月,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柳影真正成为了我的影子。
“宁子婳”真正意义上是两个人。
因为和柳影签了保密协议,再加上给她开的薪水足够高,量她也不会出去乱说,因为违约金是她赔不起的数目。
我的回归,加上一系列给力的促销活动,再加上我频繁亮相各个电视台和网络上的各种节目,给“宁子婳”增加了爆光度,引来了很大一波流量。
工作室的营业额终于回到从前,第二个月开始有上涨的趋势,这是个好现象。
一时之间,大家的干劲提上了,工作室之前的消沉之气也被驱散了。
贺娉娉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后出院了,身上的皮肉伤好得差不多,不过她的腿因为骨折还需好好休养。
年底,我带一个重要客户去一家私密性比较强的会所吃饭时,曾遇到过她一次。
当时打了个照面,她却像没看到我似的走过去,目光怔怔,腿脚也有些不便,旁边有女佣和保镖贴身陪伴着她。
我和她因为一个男人互相伤害,最后搞得我们两个人两败俱伤。
感情真是把双面刃,既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了一个人。
我同客户点好菜一起吃,快吃完时,我找了个借口出去,去前台把账结了,又去了趟卫生间。
出来后对着镜子补妆,刚涂完口红,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贺娉娉一身黑衣走了进来。
她头上因为上次车祸受伤,要缝针,剃去了一小片,戴着了顶黑色的小礼帽遮住伤口,脸上倒是妆容精致,两颊甚至泛着微微的红,看样子是喝过了酒了。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并未说话,想装作不认识她,直接走出去。
贺娉娉却不肯放过我,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冷笑一声,“真是冤家路窄,走哪都能遇到你,晦气!”
原来她刚才双目怔怔,一片茫然的模样是假装出来了,故意装给身边人看的。
这会儿特意来找我,是想跟我算账了。
我就说呢,她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她的心理已经扭曲,无时无刻打压我成了她的人生目标。
可惜我也不是吃素的,她压不了我,反而伤了自身。
“彼此彼此。”我微微一笑,耸耸肩道:“大家都在江都,圈子又这么小,低头不见抬头见再正常不过。贺小姐如果不想看到我,大可以出国移民,或者换个城市居住,没人会拦你。”
“凭什么走的是我?要走也是你走!”
“抱歉,我的事业在江都,我的家也在江都,走不了。”
“走不了?”贺娉娉挑眉,眼底一片轻蔑。
“是,我问心无愧,没做错任何事,所以该走的不是我。我也不介意看到你,因为我的心怀比你宽阔。”
贺娉娉凝视着我的脸,唇角慢慢翘起,眼底一片阴翳。
她想发怒,但最终还是压了下来,只阴阴地说:“宁鸢,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她总是喜欢用这种具有心理暗示的话来暗示我,打压我,试图压垮我。
我微微一笑,“贺娉娉,婚礼上你那样对付我,都没打垮我。飞机失事死了那么多人,我却活了下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命硬得很,没有什么能打倒我的。所以,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有那功夫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说完我轻轻推开她,朝外走去。
刚走出去几步,身后传来贺娉娉阴恻恻的声音,“宁鸢,你以为江鹤棣对你的爱,真的会一成不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