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和秦暮烟容貌、发型都整得一模一样,可我们俩性格却大相径庭。
我沉静寡言,不喜形于色,而秦暮烟娇嗲甜美,给人印象就是个活泼娇纵的娇娇女。
颜曼珠对我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人,我对她亲近不起来,何况我本就不是一个会撒娇的人,无法扑到她怀里,亲热地朝她撒娇邀宠。
秦暮川怕露馅,急忙向他母亲解释道:“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烟儿从飞机上坠落,头碰到了海边的岩石上,伤到了脑子,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性格也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秦青山也急忙说:“虽然性格不一样了,可烟儿毕竟活了下来。曼珠你不要着急,慢慢来,说不定时间久了,烟儿能恢复记忆呢,性格也会变成从前那样活泼。”
颜曼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的确是不太一样,感觉烟儿跟我不亲了,好像隔着那么一层似的,不过人活着就是好的。”
秦青山闻言暗中松了口气说:“你以前不是总嫌烟儿咋咋呼呼总也长不大吗?你看她失忆后性格变得沉静了许多,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颜曼珠却高兴不起来,眼里满是心疼。
她朝我招了招手,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把她搂到她的怀里,看向我眼神温柔又宠溺,问:“烟儿,你想吃什么,我让佣人去给你做。”
有这样温柔的母亲疼爱,父亲和哥哥也无限宠爱,谁还想长大?
难怪秦暮烟一副娇娇女的性格。
我打心眼里羡慕她,羡慕她的同时,又忍不住悲伤,不知我的母亲是否也这样盼着我回去?
这么久没找到我,她一定很伤心吧?
颜曼珠对我这么温柔,我不好意思再僵着了,微微摇头道:“妈,我吃饱过来的,不饿。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做吧。”
我这人就是如此,别人对我一分好,我恨不得拿出十分好来回报她。
颜曼珠对我温柔以待,我就想对她掏心掏肺。
这病房里有自带的厨房,我虽然失忆,却像天生会做菜似的,看到厨房,就想进去露两手。
颜曼珠听我这样说,眼底露出惊奇的神色,“烟儿你会做饭?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我忽然意识到说错话了,秦暮烟生下来就是个千金大小姐,被家里人众星捧月,怎么可能会做菜呢?
秦暮川抬手掩唇清了下嗓子,示意我不要露馅,好好圆谎。
我急忙改口道:“在荒岛上刚学的,只会简单的烤鱼煮粥,还是不做了,省得让妈妈失望。”
许是我的话说得多了,颜曼珠忽然像察觉到什么似的,抬头问秦青山:“她的嗓子,烟儿的声音怎么也变了?”
我的嗓音偏清沉,说话语调比较平,而秦暮烟的声音甜美,说话比较跳跃。
说话少时还察觉不出,说多了难免会露馅了。
我急忙咳嗽一声解释道:“在荒岛上四周都是大海,没有水喝,待了半个月,嗓子被渴坏了,就变成这样了,也不知以后能不能恢复过来。”
好不容易才打消颜曼珠的怀疑。
她放下疑虑,拉着我的手,同我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说她这些日子有多担心我,担心我这,担心我那。
她是个温柔的人,对女儿满是爱意。
我却担心说多了话,再惹出纰漏,于是沉默不语,只听她说,偶尔附和几句。
秦青山和秦暮川见颜曼珠不再怀疑,终于松了口气,走到病房的沙发上坐下。
没多久,外面有人敲门。
秦暮川起身去开门。
进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应该是父子。
为首的老人约摸六、七十岁的模样,头发斑白,气势威严,像是久居上位者,应该是生意做得很大的集团领导者之类。
年轻的那个,高大英俊,气势冷沉,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身后跟着两个随从,随从手里抱着一堆贵重礼盒。
年轻的这人我在相片上见过,正是秦暮烟的未婚夫隽柏岩,秦青山的准爱婿。
隽柏岩吩咐佣人把礼盒放下后,让他们出去候着。
秦青山站起来走到那老者面前,热情地说:“英武兄,你来了,快请坐。”
他把隽英武让到沙发上,喊了佣人进来泡茶。
隽柏岩同颜曼珠打了个招呼后,视线落到我身上,双眸微微眯着,看不出表情。
秦暮川给我了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热情点。
我只好站起来,朝隽柏岩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鲜花,低声说一句“谢谢。”
隽柏岩也是个不爱说话的,听到我说“谢谢”,只是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颜曼珠见状,笑着对我说:“烟儿,你终于回来,肯定有很多话想跟你的柏岩哥哥说吧?你们俩去院子里走走去。”
我内心一万个不情愿。
我又不是真的秦暮烟,刚才在颜曼珠面前几次差点露馅,要是和隽柏岩单独相处,铁定会被他怀疑。
怀疑也在其次,关键是秦暮烟和隽柏岩是恋人,万一两人发生一些亲密的肢体举动,那得多尴尬?
我急忙对颜曼珠说:“妈,我只想陪着您。”
说完我拿着花,走到窗边,把里面旧的花换下来,将我手里的鲜花插进去。
颜曼珠嗔道:“你这孩子,陪妈妈的时间长着呢,你柏岩哥哥平时比较忙,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你还是陪他出去走走吧。”
秦暮川也说:“烟儿,听话,陪柏岩出去转转吧。”
他的声音暗含警告。
隽柏岩开口道:“暮烟,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我无法再推托,只好跟他一起出去。
一路上隽柏岩一言不发,我也默然不语。
直到走到医院外面的小花园里,隽柏岩才开口问我:“暮烟,你怎么忽然话变得这么少了?”
想必真的秦暮烟在隽柏岩面前是个小话唠。
我清清嗓子道:“我坠机后,脑袋受伤导致失忆,不知怎么的性格也变了,希望你别见怪。”
谎话多说几遍,连我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
隽柏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回头看了看,见无人跟着我们,又问道:“你们家最近有没有外人去?”
“外人?”
“对,女人。”他打开随身带的包,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这是她的照片。”
我疑惑地接过来,待看清照片上那女人时,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