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琛望着茫茫无边的大海说:“如果附近有飞机残骸的话,我们被找到的几率会大一些。”
即使有飞机残骸也早已沉入海底,漂浮在海面的东西也早被风浪刮去了别的地方。
偌大的海平面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或明或暗的礁石。
顾南琛站起来,走到平地上,用脚步一步步地压出巨大的“SOS”求救信号。
希望搜救的直升飞机能看到这个小岛,注意到我们。
因为昨晚包扎时,没有消毒剂,也没有消炎药,再加上天气炎热,我身上的伤口已经变得红肿,有要感染的趋势。
顾南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身上的伤口也开始变得红肿。
万一感染的话,会留疤,如果一直恶化,说不到还会致命。
除了伤口疼,肚子还饿,浑身无力。
如果救援队一直找不到我们的话,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昨天我和顾南琛还能说几句话,今天一句话也不想说,大家都变得异常沉默。
顾南琛又爬上树摘了几个椰子,供我们喝。
我折了个稍微粗点的树枝,简单处理了一下,拿在手里撑着,一瘸一拐地四处去采些能吃的野果子,来补充维生素。
好在这岛上野果子比较多,总不至于饿死。
可是只吃野果,一天两天的还可以,长久吃压根就不行,身体会缺乏营养,还是吃熟食。
好在这里靠海,不缺鱼类。
可是想吃鱼,得有火。
我取了干的硬木棒对着木头不停地摩擦,白天气温高,太阳大,要比晚上更容易生火。
也不知摩擦了多久,终于把火生起来了。
有了火,下面就要抓鱼了。
我又把木头放到石块上磨尖了,递给顾南琛,让他去海边叉一些鱼。
我则去海滩上捡些贝类。
肉要比野果更能果腹,也能补充身体的能量。
等顾南琛把捉回的鱼带回来后,我用锐利的石片把鱼鳞刮掉,又把肚子切开,取出里面的肠子等器官,处理干净后,用木条插进去,放到火上烤。
又把贝类的肉处理干净,用细的枝条一个个地穿上去,放到火上烤。
我做这一切的时候,顾南琛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等我做完后,他眸子里露出奇异的目光,问我:“你以前做什么职业的?为什么会做这么多事?”
我摇摇头,把烤好的鱼翻过来烤另外一边,说:“真的记不起来了,可能只是手巧吧,我觉得这很简单啊,人的本能。”
“不简单,并不是每个人做起来都像你这么娴熟的,你以前肯定做得一手好菜。”
“或许吧。”我把烤得喷香的鱼递给他,“尝尝。”
顾南琛接过去,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朝我竖起大拇指,“香!”
有肉吃当然是好的。
我微微笑着看着他吃,比自已吃还香,觉得自已总算有点用了,不想拖累他。
顾南琛咬了几口后,把鱼递过来,“你尝尝。”
我晃动着手里的鱼,“这串马上也烤好了,你吃吧,你是男人,女人要比男人更容易挨饿。”
顾南琛听我这样说,眼里流动着异样的情愫,“你肯定是个贤妻良母,如果你结婚了,那娶你的那个男人有福了。如果你没结婚,真想把你娶回家。”
我微微笑笑并不回话,因为知道他说的只是玩笑话而已,苦中作乐的一种调剂。
我不知道自已以前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有没有老公?
对于过去,我一无所知。
不过如果我有孩子的话,我肯定会十分疼爱他们,这是母性本能。
虽然我记不得从前,可我骨子里还是个温柔的人。
吃完烤鱼后,身上有了些力气,顾南琛去捡了许多枯枝,用于晚上烧火用。
我让他摘了许多宽大的树叶,我们两人联手用枯枝和树叶搭了两个简易窝棚。
这样白天可以纳凉,晚上可以挡一下海边的风,起到保暖的作用。
还有剩的树叶,我去扯了一些藤蔓编了两床席子,晚上可以躺一下。
有了席子,我和顾南琛再也不用躺在地上睡了。
我编席子时,顾南琛就躺在旁边的岩石上,双手担在后脑勺下,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脸已经洗干净了,的确是个英俊的男人,长眉俊目,皮肤是健康的麦色,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他家人肯定已经得知我们乘坐的飞机失事的消息了,说不定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他回去。
想到这里,我心里涌起一股悲伤,我的家人肯定也万分焦急,盼着我回去。
不知我的记忆何时能恢复,也不知我们何时被救援队发现,被救出去。
海面太宽太大,我们被困在这荒岛上,只能等啊盼。
等我编完一床席子后,顾南琛起身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抖了抖,笑道:“还挺结实。”
他扬起下颔指了指我的双手问:“你这是跟谁学的?”
他这一问又把我问愣了,我这是跟谁学的呢?
我凝眉想了许久,大脑依旧一片空白,只好无奈地朝顾南琛摇了摇头。
顾南琛放下席子,面露一丝尴尬,道:“我忘了,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以后不乱问了,省得惹你难过。”
像是安慰我似的,他又说:“这说明你天生就心灵手巧,虽然失忆,可这些本能却没忘记。昨天看你,还以为你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呢,没想到今天你却让我刮目相看了,又会做工具,又会烤鱼,还会搭窝棚,编席子,一点儿也不娇气。”
虽然没有了记忆,可是搭窝棚,烤鱼,编席子这种事,我却信手拈来,仿佛以前做惯了似的。
我也好奇,我以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撑到晚上依旧没有救援队来救我们。
一览无余的海平面,没有船只,更没有人。
天空也是平静如昔,没有过往的飞机,只有这孤零零的荒鸟。
好在我们有了火,可以吃熟的食物;有了窝棚,可以取暖;有了草席,可以躺。
事情仿佛并不没有最初想象得那么糟糕。
只是我头上和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这有点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