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鹤棣这样做,我笑了一声,收回铁棍道:“这还差不多。”
乔修竹贪生怕死,见江鹤棣的枪顶在他的脑门上,连身上的巨痒也顾不得了。
他连忙向江鹤棣乞求道:“请你饶我一命,只要能饶我一命,我什么都可以送给你,千万不要杀我!”
他拿眼斜瞟着顶在他脑门上的枪,声音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变得焦急甚至带了丝丝惧怕的味儿。
之前在江府,他笃定江鹤棣不敢杀他,因为那么多人在场,且江家是礼义之家,脸面和影响始终要顾及。
可现在不同了,这青屋里只几个人了,且全是江鹤棣的人。
如果江鹤棣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他,再编个借口向江宗城交差,就是江老太出面也拿他没办法。
江鹤棣手中的枪朝乔修竹脑门上顶了顶,眸底的笑意带了丝戏谑的味道,“我说过,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的命,你就别抱任何幻想了!”
说完江鹤棣轻轻扣动扳机,只要扣到底,乔修竹就会一命呜呼。
他也是拿过枪的人,自然深知这一枪下去,他会怎么样,顿时脸都吓白了。
他大声喊道:“停!停停停!求求你别杀我,你杀了我,会后悔的!”
说实话乔修竹这般贪生怕死的模样,真让人失望。
原以为他这种满腹心机,手段阴狠毒辣的人,应该不怕死才对。
看他外表,堂堂七尺多男儿,身高比普通人高出一个头,五官立体,轮廓棱角分明,再加上很会穿衣修饰,衣冠楚楚的。
给人第一印象是极好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帅大叔。
没想到真要面对死亡时,居然是这么一副懦弱模样。
这么怕死的人,居然做了那么多穷凶极恶的事。
乔修竹可以说是我见过的内外反差最大的人,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变成了这般复杂的模样?
江鹤棣显然也和我同样的感觉。
他轻轻摇摇头,对乔修竹说:“乔先生这副尊容,真让人瞧不起,就这么怕死吗?眼一闭,牙一咬,就升天了,多好啊?”
他语气里带了浓浓的轻蔑之意,松开扣着扳机的手,把枪口从乔修竹的脑门挪到他的脖子,又顶到他的胸口上,道:“你不是想永生吗?永生是不可能的,只有死亡会让人永恒。不如我送乔先生,去阴曹地府下去研究永生吧。”
他再一次扣动扳机,要送乔修竹去死。
江鹤棣此举,让我有些纳闷。
之前在江府时,听他对江宗城说,要让乔修竹生不如死,可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却口口声声要送乔修竹去死。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哪般?连我也摸不透了。
乔修竹额头已冒出豆大的冷汗。
他急忙阻止道:“停!停下,别杀我!”
江鹤棣手指松开扳机,脸上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从容。
他微微偏头,斜睨着乔修竹,笑道:“说说看,乔先生这次又是什么借口?”
乔修竹强忍身上的巨痒和疼痛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如果你饶我不死,我会替你做到。”
“嗯?”江鹤棣微挑浓眉,似乎对乔修竹所说的话有极大的兴趣,“乔先生说说看,我到底想要什么?”
“你想让我去杀了江鹤峤。”乔修竹一字一顿,话说得极慢,“我可以做到,帮你杀了他!”
乔修竹的话让我恍然大悟。
难怪江鹤棣明明对江宗城说要留着乔修竹的命,可现在却口口声声要送他去死呢。
他想借乔修竹的手,除掉江鹤峤,一了百了。
他和乔修竹都是极聪明的人,都早已猜透对方心中所想。
江鹤棣早就看出乔修竹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自私至极,且极爱惜他自已的命,除了他自已,其他人都是他踩在脚底下的砖,哪怕江鹤峤,哪怕乔绮兰,都不如他自已的命重要。
所以江鹤棣才不断地以死逼迫乔修竹,就是为了逼他亲口提出这个条件。
而乔修竹也早就猜出江鹤棣的心思,他之所以拿钱、拿美女来魅惑江鹤棣,是在一步步地试探,试探江鹤棣的底线。
江鹤峤毕竟是他的外甥,是他亲姐姐的儿子,也是他的盟友之一,是他撬开江家大门最得利的敲门砖,所以不到关键时刻,他不会把江鹤峤推出来换自已的命的。
江鹤棣收起枪,把枪放回腰间的枪套里。
他冲江鹤峤极轻地摇了下头,道:“不,我并不想。是你,因为你被江鹤峤出卖,对他恨之入骨,所以要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乔修竹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立马意会道:“是。我轻信江鹤峤的话上门去救我姐姐,结果落入你们江氏父子三人布的罗网中,才受此折磨。我乔修竹一生机关算尽,何曾受过如此羞辱?我一定要报此仇,亲手杀了峤儿,方解我心头之恨!”
他咬牙切齿,说得义愤填膺,仿佛对江鹤峤恨之入骨似的。
江鹤棣闻言哈哈大笑,俊美无双的笑颜带着丝丝邪魅。
他微抬双手鼓掌道:“乔老先生演技真好,你刚才所说的话监控都已经录下来了。”
他伸手拍拍乔修竹的肩膀,“希望乔先生不负所望,如愿以偿。”
他并不回首,吩咐身后的保镖:“来人,放了乔老先生!”
保镖听令上前,来解乔修竹身上的绳索。
很快,乔修竹双手便已获得解放。
他大喜,举起完好的左手使劲挠着身上巨痒的地方,问江鹤棣:“你真的愿意放了我?”
“是,放你去解你的心头之恨。”江鹤棣回答得十分坦荡。
乔修竹眼珠子一转,似乎觉得不太妥当,问道:“你就不怕我出去之后会反悔?”
他这样说当然不是想提醒江鹤棣,他出去后会反悔的意思,而是想探探江鹤棣到底有没有留后手制约他。
江鹤棣微微一笑,语气淡淡道:“你不敢反悔。”
短短五个字,却让乔修竹面色骤然一变。
他失声问道:“你除了给我注射了这种极痒的针剂,还对我做了什么?”
这也是我所好奇的。
依着江鹤棣的性格,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走乔修竹,可我也没见他让傅洲给乔修竹注射其他毒素。
乔修竹身上被注射的痒痒针的解药,虽然难找,但只要肯花钱和精力,也能买到,只以此制约他,未免太过简单,不像江鹤棣的风格。
江鹤棣闻听此言,微抬下颔睥睨着乔修竹,问:“乔老先生,有没有觉得四肢百骸除了奇痒无比,还又麻又痛,仿佛有股阴寒之气不停地往骨头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