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绮兰再怎么凌厉,毕竟是个女人。
男女力量悬殊,哪怕江宗城重伤初愈,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被江宗城拽着头发,一下一下地往墙上撞。
起先她还能反抗几下,到后来就只能双手抱头躲避了。
很快额头被撞出一个个的大包,头发也被江宗城扯掉几缕。
虽然乔绮兰错得离谱,可打人是不对的,我生平最不喜欢看男人打女人,这是家暴。
我想上前把二人拉开,刚走一步,江鹤棣清了清嗓子,垂眸睨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低声对他说:“如果不拉的话,爸爸这架式会把她打死的。”
江鹤棣略略瞥一眼江鹤峤,意思是江鹤峤是她的亲生儿子都不管,你就不要逞能了。
他抬手把我往后拉了拉。
那边江鹤峤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母亲被江宗城殴打,却不敢有半分反抗,只能握紧双拳,咬紧牙关,默默忍受。
他一向是个公子哥性子,骄纵,纨绔,睚眦必报,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的主,还是第一回见他有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时候。
那边江宗城把乔绮兰的头撞出一个个的包还不解气,忽然掐着她的腰,把她往窗口上推去。
江府的房子地基打得十分高,虽说这间会客厅在一楼,可是从窗口推下去的话,到地面也有两米多高的距离。
乔绮兰外表保养得再好,毕竟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从窗口推下去,虽不至死,骨折或者皮肉伤在所难免。
乔绮兰挣扎着,不想下去。
原本打理精致的头发早就被江宗城扯散了,乱糟糟的,像个疯婆子,再也没有半点先前优雅高贵的模样。
江鹤峤再也忍不住,跑到江宗城面前拉着他的手臂道:“爸,爸,我妈她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吧,以后她再也不敢了!”
江宗城回眸狠狠瞪他一眼,“松开!”
老虎虽老,可余威仍在,盛怒之下的江宗城睚眦目裂,十分可怖。
连一向以阴毒著称的江鹤峤也吓了一跳,他松开江宗城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仍劝道:“爸,‘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妈妈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江宗城厉声道:“她还想有下一回?想得美!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忌日?”江鹤峤听得脸登时变了色,“爸,爸爸,你要、要弄死我妈吗?”
“不然呢?”江宗城冷冷笑道:“这贱妇骑到我头上拉屎,给我丢了天大的人,我还留着她干嘛?”
同江鹤峤说着话,江宗城手下却不停,仍旧掐着乔绮兰的腰,把她往外投,想摔死她。
他原本就想跟乔绮兰离婚,却不想把自已名下家产分给她一半,所以才想找出她和潘文安出轨的证据,想让乔绮兰净身出户。
谁知当他真的看到二人不轨的场面时,气愤之下对潘文安动了杀心。
江宗城是谁?
他从小家世显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年纪轻轻便接手江氏集团,是商场上有名的“狙击手”,出手以快准狠著称,又是做房地产的。
房地产涉及的事情比较多,拆迁、筑造、工地等等,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
在商场上要黑白两道通吃才能做大做稳,所以江宗城手底下自然不乏那些打打杀杀以及血雨腥风的事。
他想杀个把人,当然也不在话下,所以便出了潘文安被虐杀之事。
至于乔绮兰,如果她乖乖的,说不定江宗城泄过愤之后拿点钱打发走她,此事也就过去了。
可乔绮兰却报警,让警察带走江宗城,还嚷嚷着要为潘文安报仇,扬言要把此事闹大,甚至还打了江宗城一巴掌。
这更惹恼了江宗城。
他对乔绮兰也动了杀心。
想一除而后快。
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亲手杀过人的人,人在他眼里早已不是人,和鸡鸭狗猫没什么差别,都是动物而已。
有的人甚至会迷恋上仇人的身体被自已亲手肢解的感觉。
江鹤峤深知江宗城的秉性,知道他说到做到,面色忽然变得惨白。
他再也顾不上形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朝江宗城磕起了响头,“爸,爸,求您留妈妈一条命吧,看在她跟了您三十几年的份上,就饶了她吧!”
乔绮兰想去扶起江鹤峤,却被江宗城死死掐住腰,动弹不得。
她呵斥江鹤峤:“你快起来,求他做什么?就让他把我推下去摔死算了。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等我死了,他好迎娶那个姓何的贱女人进门!”
听乔绮兰说到“姓何的贱女人”,江鹤棣面色倏地变得阴沉。
因为乔绮兰口中“姓何的贱女人”正是他的母亲何苓苓。
自已生母被乔绮兰这样辱骂,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顿时闪过一丝阴鸷。
江宗城也是勃然大怒,“我和何苓苓自从当年断了,就再也没私下来往过。你自已不干净,非得扯上旁人干什么?再污辱苓苓半个字,我打烂你的嘴!”
因为太过气愤,他习惯性地挥舞着手臂,松开了乔绮兰的腰。
乔绮兰趁机跳下来,反身掐住江宗城的脖颈道:“她就是个贱人,要是不贱的话怎么会和有妇之夫搞上?还生下一对孽种!”
江鹤棣闻言眸底怒意瞬间升腾,双拳握得紧紧的。
我担心他冲动之下,会做出让人意外的事,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说:“不如我们给爷爷奶奶打个电话,让他们来劝几句吧。这样打来打去的,真要出点事,不好收场。”
江鹤棣制止我:“不用。”
他冷笑一声,“静观其变。”
江宗城反手掐住乔绮兰的脖颈。
两人同时用力,纷纷掐住对方的脖颈,都想把对方掐死。
可乔绮兰再强悍,在力气上还是敌不过江宗城的。
没过几分钟她就被江宗城掐得眼白直翻,手上渐渐没了力气,四肢瘫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
就在她快要倒地时,忽听门外传来踢踏的脚步声,听声音不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