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怀疑

我内心冷笑,语气却极温和地对江鹤峤说:“大哥最近是忙糊涂了还是怎么的?何深霖和鹤棣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虽然他姓何,却是实打实的江家骨肉,只要向法院出示DNA证明,就有权利得到他应得的那一份家产。”

这样一来,原本该是江鹤峤和江鹤棣二人分的,就要划成三份了。

江宗城名下财产数以千亿计,按照我说的这样分的话,江鹤峤就要损失数百亿了。

他自然不干,想冲我发火,可是碍于江鹤棣的面子,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他朝那个姓叶的律师甩了甩手说:“叶叔叔,遗嘱的事改天再说吧,有劳您跑一趟了。”

他对那个叶律师倒是还蛮客气的。

叶律师对他的客气似乎有点怕,微微躬下腰,十分谦恭地对江鹤峤说:“哪里,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您下次方便时再叫我来就是,叶某随时都有时间。”

他又朝江鹤棣微微躬身,同样谦恭地说:“棣少,您和峤少慢聊,我先走一步了。”

江鹤棣微微颔首道:“好,叶叔叔慢走。”

这边江鹤峤同叶律师说话的间隙,乔绮兰和乔修竹二人缓缓走到靠窗的沙发上坐下,女佣进来给他们泡茶。

我悄悄打量乔绮兰一眼,见她今天穿了一件雪青色修身旗袍,旗袍前后各绣几枝白梅,十分雅淡。

耳颈间佩戴着成套的珍珠耳环与珍珠项链,衬得她脸上的皮肤亮亮的。

肩头搭一件小小的白狐披肩,更显整个人雍容华贵。

她虽然为人刻薄,衣品却极好,窈窕的身姿把旗袍穿得高贵典雅,像极了民国初期的军阀太太、贵妇人等。

江宗城刚从死神那里回来,且人变得痴痴的不能言不能语,换了寻常人都无心梳洗打扮,可乔绮兰却一天换几身衣服,且一身比一身更光鲜亮丽。

看她这副光鲜华丽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来陪护病人的,反而倒是要去参加什么舞会似的。

看样子有了外心的女人,掩饰得再好,也会露出些许马脚来。

叶律师走后,江鹤峤对王辉医生说:“麻烦王医生您再为我爸检查一下身体,我觉得我爸的身体似乎没想象得那么糟,他只是中弹而已,怎么脑子就变傻了呢?”

他怀疑江宗城在装傻,所以在病房里装了监控,一是为了江宗城的安全,二是想知道江宗城到底是真痴还是装痴。

王辉医生走到江宗城面前,用手扒开他的眼皮观察了一下,又用听诊器听了听他的心脏,接着对江鹤峤说:“不久前刚给江叔叔做过脑电图以及神经等一系列的检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不过人脑是很复杂的,稍微有一点点差池,都会导致整个人变痴变傻,再说江叔叔年纪不小了,出现这种症状也在所难免。”

他话说得模棱两可,不知是想掩饰什么,还是故意不说清楚。

江鹤峤紧锁眉头,盯着江宗城的脸似乎仍在怀疑。

他又问王辉:“怎样才能判断我爸是真痴,而不是在装痴?”

“这个……”王辉似乎有些为难。

江鹤峤瞥一眼江鹤棣,对王辉说:“但说无妨。”

王辉清了清嗓子道:“春秋时期,越王勾践在吴国做俘虏时,曾装疯卖傻想骗吴王放他回国,吴王为辨别他是真傻假傻,让他尝自已的粪便……”

他话未说完,江鹤棣出声打断他的话,“放肆,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舌!”

王辉吓得一哆嗦,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摊摊手说:“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棣少莫生气,不会用这种方式对江叔叔的。”

江鹤峤却故意把话接过去,“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二弟,不如我们就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也好,以此刺激一下爸爸,说不定他就好了呢。”

这俩人一唱一和,好像早就商量过似的。

我悄悄打量江宗城一眼,虽然他双眼紧闭,面无表情,但是听到江鹤峤要用这么龌龊的法子试探他,内心一定十分气愤吧?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十分偏袒江鹤峤的。

江鹤棣凛然拒绝道:“不行!爸爸之前是何等骄傲的人,岂容你们这样践踏他?无论如何,都不许你们侮辱爸爸分毫。如果你不愿意照顾他,那我把他接走,派医生照顾他!”

“你?”江鹤峤面露冷笑,“我看你接走他照顾是假,想让他给你私立遗嘱是真吧?你的野心早就昭然若揭,谁人不知?”

江鹤棣俊颜也绽出一丝冷笑,“我是有野心不假,但我的野心是让江氏集团在我的带领下做得更大更强,而不是像大哥这样只知中饱私囊。我也不会像大哥这样吃独食,我吃肉的话,一定会让大家都喝上汤的。”

“是吗?”江鹤峤手指抚着下颔,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江鹤棣的脸滴溜滴溜地转,意味深长地说:“我看未必吧,二弟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还不是把江氏大权紧紧地握在自已手里?”

他向来喜欢耍赖,同他争执下去只会浪费口舌,浪费时间,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何况他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立下遗嘱,好拿江宗城的手指按了手印,来瓜分他名下的财产了。

这节骨眼上,他怎么可能轻易让江鹤棣带走江宗城?

依着他的禀性,要带也是等江宗城立完遗嘱之后,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了,才会让江鹤棣带走。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江鹤棣冷冷地扔下这句话,转身对我说:“宁鸢,我们走。”

说完他抬步就朝外走去,我急忙跟上。

“慢着。”乔绮兰却出声叫住我,“宁鸢,你留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一怔,回头看向她,“乔姨找我有什么事?”

江鹤棣也停住脚步,和我并肩站在一起。

“当然有事。”乔绮兰拿起身畔的HermesBirkin镶钻白金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起身朝我走过来。

走到我面前时,她把照片递到我手里,唇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看看这是谁?”

我接过来,待看清照片上的人时,顿时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