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棣以为我去医院要处理脸上和身上的伤口,没出声反对。
怕被柳云毓知道,惹她担心,我没去东城医院,直接吩咐司机去市人民医院。
抵达医院后,我回头看向闭目养神的江鹤棣,轻声对他说:“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进去做个鉴定,很快就会出来。”
“鉴定?”江鹤棣睁开眼,俊颜掠过一丝诧异,“你要做什么鉴定?”
我咬了咬下唇,压低声音说:“当然是清白鉴定啊,不然呢?”
江鹤棣微微动了动唇角,却没说话。
他默允了。
看样子他还是在意。
我心里冷笑,男人们的通性。
幸好何秀秀出来得及时,也幸好贺青裴提前安排了何秀秀在二楼接应我。
看江鹤棣这般反应,如果我要是真被那个小眼司机祸害了,那我和他就真的走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失望,苦笑了声,推开车门下车。
刚要关车门时,江鹤棣伸手挡住车门说:“我陪你去。”
最近不太平,我一个人去,他不放心。
哪怕发生了这种事,哪怕贺娉娉口口声声骂我“破鞋”,哪怕他心里误会我,却依然在意我。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心里又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男人的心思,真的很难揣摩。
我摇摇头,“不用,你太显眼了,陪我去的话,会被人认出来的,我自已去就好了。”
我拿出口罩戴到脸上。
江鹤棣吩咐司机:“你带着保镖陪宁鸢一起去吧,守在病房外面,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好嘞,棣少。”司机痛快地答应道。
虽然严城带着一车保镖去“陪”贺娉娉了,可我们车后还有一车的保镖。
我对江鹤棣说:“留下两个保镖保护你吧。”
“不用。”他指了指腰间的位置,“我有武器。”
“最近不太平,还是小心为妙。”
江鹤棣不再勉强,微微勾了勾了唇角,“也好。”
我点点头,和司机以及保镖一起朝医院方向走去。
刚走出去两步,江鹤棣叫住我,“其实无论那件事有没有发生,我都依然爱着你。”
他是会依然爱我不假,可他心里却会扎上一根刺。
他眼里容不下沙子,他也不是那种会委屈求全的人。
与其让他心里一直疑神疑鬼,不如做个鉴定,让他死心。
我扯起唇角勉强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朝医院就诊大厅走去。
路上,江鹤棣的司机对我说:“昨天听说少夫人您被贺青裴贺少爷和贺小姐带走,棣少立马把贺明锵放回去了。至于江氏对付贺氏的事,集团董事们也参与进来了,这件事并不是棣少一人说了算。为了您,棣少甘愿放弃进行了一半的商战计划,甚至和董事会的人吵了起来,直争论到今天早上,才勉强达成共识。”
虽然司机说得云淡风轻,可我知道他们当时肯定争论得很凶。
原来这一晚,江鹤棣过得也不太平。
他虽然出任江氏集团的董事长兼任CEO,可是江氏是上市集团,而他又是刚上任没多久的新官,不可能一人独大,肯定要受董事会的制约。
而他这边不停止对付贺氏集团的计划,贺青裴和贺娉娉就不会放过我。
江鹤棣夹在中间,也挺难的。
司机又对我说:“棣少虽然有点儿大男子主义,可是他非常在意您,至于他大男子主义其实是男人的通性,是个男人都会有,尤其是像棣少那么骄傲的男人。这说明他在意您,他越是在意您,就越会介意这些事情。您看他对待贺小姐则正好相反,那是因为他不在意她。”
这个司机长了一张巧嘴,真的挺会安慰人的。
不过他这样一说,我心里舒服了许多。
来到妇科,挂了号去做检查。
排队的人有很多,担心被人认出,我把口罩往下拉了拉,遮盖得严严实实,又拿出墨镜戴到脸上。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妇科专家,问我:“哪里不舒服,要查什么?”
我压低声音告诉她:“检查一下身体内有没有别人的DNA。”
那医生秒懂,不过这些事对他们医生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她用手指往上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问道:“被侵害了吗?去派出所报案了吗?”
“没,不想去。”
“那你只查DNA不行,还得再做个梅毒、乙肝、性病检查,还有艾滋病。”
这一连串的字眼,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身后排队等候的女病人均向我投来异样的眼神,仿佛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虽然昨晚我和小眼司机并未到最后一步,但是挣扎时,我咬破了他的手,他也打过我,在我身上留下血痕。
刚才医生说的这些病症,都会通过血液传染,我点点头,“都开上吧。”
医生开好单子后,我来到妇科检查室。
按照化验科医生的命令,躺到检查床上,由她给我取体内的分泌物。
做完妇科检查后,又去二楼做B超,抽血做乙肝、梅毒以及艾滋等症状检查。
妇科和乙肝检查很快就可以拿到结果,而艾滋之类的要等几天后才能拿到结果。
查完后,拿到妇科DNA检查,结果证明我体内并没有他人的DNA。
虽然我昨晚已经洗过澡了,可能不算太严谨,但也算给江鹤棣一个交待了,省得他老是疑神疑鬼。
我拿着检查结果,在保镖和司机的保护下返回到车里,看到江鹤棣头靠在椅背上,双眼闭紧,呼吸匀停。
他睡着了。
他昨天夜里和江氏集团董事会的成员争论一晚,一早又来酒店接我,把小眼司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接着又去贺府带走贺娉娉,直到现在才有空闲休息一会儿。
我上车,轻轻地关上车门,对司机轻声说:“让他睡吧,我们不急着回去。”
话音刚落,江鹤棣忽然睁开眼睛,手迅速往腰间位置摸去。
他要摸枪,他以为我们是来害他的人。
哪怕睡着了,他依旧保持着十足的警惕性,这是长期以来时刻要面对危机,导致他产生的本能反应。
“别紧张,是我。”我轻轻按住他的手,把检查单子递到他手里,“结果出来了,你看看吧,我没收买医生,你的司机和保镖可以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