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大踏步地走进来,棱角分明的五官和贺娉娉的如出一辙,但比贺娉娉的稍稍粗犷一些。
是贺明锵。
宠妹狂魔来了。
他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一脸的怒气。
我放下手中的笔,看向贺明锵微微一笑打招呼:“好久不见啊,贺先生。”
贺明锵眯眸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是挺久没见了,你现在是江鹤棣的妻子,江鹤棣又是我的前妹夫,这种关系我们也没必要见了。”
“非也,四海之下皆朋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虽然贺先生您不把我当朋友,可我却一直把您当朋友的。”我笑着抬起下颔朝沙发指了指,“请坐,要喝什么茶?”
贺明锵并不坐,径直走到我的办公桌前,一抬腿坐在了桌上。
双臂环抱在胸前,睥睨着我,“马上把你微博上那段录音删掉,否则我起诉你私自录音,损坏我妹妹的名誉权。”
我噗嗤笑出声,“贺先生专程跑来我这里,就为了说这件事?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了,您日理万机那么忙,怎敢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少贫嘴!”贺明锵抬起眼皮白了我一眼,“我打电话让你删,你会删吗?”
“不会。”
“就知道你不会,所以我亲自来了。你现在就删,我看着你删。”
“不好意思,我不能删。”我敛去笑容正色道:“是你妹妹先派人在网上散播我的传言,毁我名誉在先,我不过是小小地反击了一下。真要起诉的话,也是我先起诉她才对。”
贺明锵伸手摸起我放在桌上的手机,扬眉问道:“密码是多少?”
“抱歉,我不能说,在‘小三’丑闻彻底消失之前,我不会删掉那条微博的,我得留着它洗白我的名声。”
贺明锵冷笑了一声,“网上已经有人扒出她的名字和身份了,这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如果你不删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网上扒贺娉娉的名字和身份,是我派刘琉去附近网吧注册了个小号传上去的,除此之外还让刘琉把贺娉娉虐待儿童,伤害迎迎的事情也传上去了,当然迎迎的名字用的是化名。
这些消息一传上去没过多久,贺娉娉的微博下面也是骂声一片,骂她表理不一,两面三刀,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此事一出,她江都名媛的优雅外壳就彻底地被人撕下来了,估计她要被她圈内的那些伪闺蜜们笑话一阵子了。
她能阴我,我自然也能阴她。
贺明锵见我只是微笑着看向他,并不肯说密码,忽然失去耐心,把手机扔到桌上,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转了一圈。
最后走到博古架前站住了,博古架上摆了一堆装饰性的东西。
贺明锵的视线落到一个插了几枝玫瑰的白色大花瓶上。
那不过是个普通的装饰性花瓶,质地是薄胎白瓷的,在淘宝上几百块买的,顶多造型好看点,没什么收藏价值。
我笑了笑,对贺明锵说:“贺先生要是喜欢这个花瓶,就拿走,我送给你。”
贺明锵唇角弯出个极淡的弧度,“谁稀罕你这个破花瓶!”
他拔掉里面的玫瑰扔到博古架上,抱起花瓶猛地朝地上摔去。
花瓶碎成几片。
贺明锵弯腰捡起一片大的握在手里,缓缓地朝我走过来。
我有些慌,急忙问道:“贺先生你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教训你啊。”
“贺先生,你冷静些,千万不要乱来。”我边说边退,忽然拔腿就朝外边跑去,没跑出几步,却被贺明锵拦住。
我倒回去拿起座机,就给刘琉打电话,还未拨通号码,贺明锵手里的碎瓷片却已经戳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想往后退,却被贺明锵掐住了后颈。
他力气极大,掐得我动弹不得。
我垂下眼帘看了看,瓷片再往前一点点儿,就会扎进我的脖子里。
我怕疼,怕死,更怕伤口会留疤。
贺明锵厉声道:“你删不删?”
早知他不按套路出牌,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来逼迫我删微博。
我尽力把头往后仰着,想让瓷片离我的脖子远一点,瞥了瞥桌面,视线落到手机上,故作为难地对贺明锵说:“你这样掐着我,我也没法删啊,你松开我好吗?松开我就删。”
贺明锵闻言松开我,拿走碎瓷片,捡起桌上的手机递给我,“快删!难怪娉娉让我亲自上门来找你,你怎么越来越难缠了,比几年前难缠多了!”
我没敢回话,怕激怒他,接过手机磨磨蹭蹭的,不想删,脑子飞快地转着,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个法子对付贺明锵。
“删啊?还愣着干啥?”贺明锵没了耐心。
我一时想不出好用的法子,只好输入指纹,登录进微博,把那条置顶的音频内容删掉了。
删完后,我朝贺明锵晃了晃手机,“好了。”
“还有那个抖什么的短视频平台,你都删了,一个也不许留,再在你的号上给娉娉道个歉……”
我为难地说:“抖音的号不是我打理的,后台我登陆不进去,是刘琉负责的,我叫她过来,让她删好吗?”
贺明锵大怒,嗓音忽然提高:“你他娘的忽悠谁呢?你是这公司的老板,自已的号你进不去?是不是我太好说话了,让你觉得我的话没有分量?”
他抬手把碎瓷片朝我脸上扔过来。
我惊了一下,急忙往旁边一躲,反应慢了点,瓷片擦着我左边的脸颊划过去了。
只觉眼前一黑,左边脸颊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疼。
我抬手一摸,手指上是鲜红的血。
又要毁容了。
我右边脸颊的伤口是他妹妹贺娉娉给留下的,刚做完祛疤手术没多久,贺明锵又给我左边脸颊上添了一道,正好对衬吗?
我又疼又气,气不打一处来,想也没想,弯腰抓起地上碎得更碎的瓷片,朝贺明锵脸上扔去。
贺明锵没料到我会用这种方法反击,他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往旁边躲去。
不过并没躲开,碎瓷片擦着他的眼皮过去了,在他眼皮和眼角上留了一道细长的口子,细小血珠很快渗了出来。
我倒抽了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