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给江鹤棣打电话,让他不要来,可我的手机被江鹤峤摔到地上了,够不到。
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我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可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我想了许久,抬头对江鹤峤说:“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和江鹤棣如果真死了,你觉得我的家人会放过你吗?何苓苓和何深霖会放过你吗?冤冤相报何时了?”
江鹤峤单手拍着自已的腿怒道:“我管不了那么多!这几个月来我每时每刻都想着复仇,我要把我受到的苦千百倍地还给你们!”
江鹤峤以前是阴沉,受伤过后可能脑中残存着淤血的原因,性格变得狂躁了许多,动不动就发怒。
我苦笑,“你有证据证明此事是江鹤棣所为吗?”
“不是他又能是谁?只有他恨不得我死!”
“可你不是没死吗?如果他真想让你死的话,你还会活到今天吗?他对你始终念着兄弟之情,倒是大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要置他于死地。”
江鹤棣曾对我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可最后关头,他还是放了江鹤峤一马,留着他的性命。
在Y国时,江鹤棣的人有一百次机会可以弄死江鹤峤,但他没有。
他让江鹤峤活着,说什么让他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说是这样说,其实还是因为顾念兄弟之情。
江鹤峤却不这样认为,他冷笑一声,“那是因为我命大,才逃过一劫。”
我摇头道:“适可而止吧,大哥。你和江鹤棣是亲兄弟,就不能团结一致,共同发展江氏,非得斗得你死我活吗?”
江鹤峤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你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根本就动摇不了我的意志。如果我是那种被人三言两语就能动摇的人,也不会活到现在!”
也是,他对何苓苓和江鹤棣的恨早已根深蒂固,是不可能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能解除的。
佟梨见状开口道:“鹤峤,看在山山和川川的份上,你就放了宁鸢吧。这是你和江鹤棣你们兄弟俩的事,为什么非要把宁鸢掺合进来?”
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你又算什么东西?”江鹤峤挑眉斜睨着她,唇角带着讥讽,“别以为你是山山和川川的生母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没用。你对我来说就是个行走的子宫,一个廉价的生育工具,以前是,现在也是。”
这男人明明心里是在意佟梨的,却用最难听最绝情的话来伤害她。
真搞不明白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那么疼爱山山和川川,为什么对他们的生母却如此绝情?
佟梨听完江鹤峤的话,黯然不语,眼里满是失望和屈辱。
她胸前定时炸弹的显示器上显示还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
如无奇迹出现,她只剩一个小时的生命。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着计时器的细微响声,我心里乱得要命,盼望着江鹤棣快点来救我,又担心他来了,会落入江鹤峤的圈套之中。
反复地纠结着,矛盾着。
忽听远处传来汽车呼啸的声音。
我抬头寻声看过去,看到工厂大门鱼贯驶进来五辆车。
为首的是一辆车型经典的黑色劳斯莱斯,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江宗城或者江老爷子的座驾。
后面是江鹤棣惯常开的黑色宾利,再往后是三辆黑色的商务车。
五辆车子依次停下来。
劳斯莱斯的司机下车后,恭恭敬敬地拉开后面车门,把车上的人搀扶下来。
果真是江宗城。
江鹤棣居然把江宗城请来了,真有他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所有事情都是因江宗城而起,想对付江鹤峤,也就只有请他老人家亲自出面了。
我的心情顿时由阴郁变得晴朗。
江宗城不是一直都觉得江鹤峤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吗?
今天就让他见识一下他那个宝贝儿子是如何对两个弱女子杀伐果断的。
很快,江鹤棣和严城也从黑色宾利车上走下来。
江鹤棣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我。
他长腿阔阔地朝我走过来,迅速解掉我身上的绳子,沉声问道:“吓坏了吧?”
我点点头,本能地想扑到他怀里求安慰,可我身上绑着炸弹。
密密麻麻的线路,把我裹得像个棕子,我不敢抱他,怕不小心触到炸弹,会提前引爆。
我怕死。
其他两辆车上分别下来数个黑衣保镖以及一个四十多岁穿灰色中山装,外表斯文儒雅的男人。
看他的气质和穿着,应该是江鹤棣专门请来的拆弹专家。
最后一辆车的车门却关得严严实实,不知里面坐的是谁?
江宗城在司机的搀扶下,缓缓地朝江鹤峤走过去。
江鹤峤原本悠然地斜坐在轮椅上,手里晃着定时炸弹的遥控器,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猛一看到江宗城从车里走下来,表情倏地收紧,惊诧地问道:“爸?您、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如果他腿好好的话,估计能从轮椅上跳起来。
江宗城冷哼了声并不回答他的话,视线从他身上一瞥而过,最后落到我和佟梨身上,
看到我们俩身上都装着定时炸弹,尤其佟梨身上的炸弹还剩五十分钟就要引爆,他勃然大怒,连名带姓地叫着江鹤峤的名字,“江鹤峤,你给我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鹤峤看到江宗城气成这样,连忙解释道:“爸,这是个误会,是个误会。”
“误会?你当我老糊涂了吗?”江宗城气得双目泛红,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真是误会,我跟二弟开玩笑呢,这些炸弹都是假的,是我手下人从网上买来的假货,威力和鞭炮差不多,不会炸死人的。”江鹤峤一改先前的阴沉,小心地向江宗城陪着笑脸解释道。
江宗城当然不会信他的话,回头冲那个穿中山装的斯文男人说:“章先生,你过来看看,这些炸弹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鹤峤盯着那个斯文男人有片刻错愕,失声喊道:“章先生,章在山?你们居然把他给请来了?”
我并不认识章在山,想来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否则江鹤峤不会吃惊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