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我怎么这么大面子,让大哥亲自跑一趟?有事您一个电话,我会和鹤棣一起去府上拜访您的。”我尽量客气地同他说话。
宁愿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小人。
因为君子有做事的底限,小人却没有,江鹤峤比小人还不如。
江鹤峤伸手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语气忽而变得温和,“跟我走一趟。”
“我不走。”我回头四下看了看,见机场的保安人员就在不远处。
我冲江鹤峤说:“如果大哥要强行带我走的话,那我就喊救命了。”
江鹤峤抿着唇笑,“你就这么怕我吗?是不是因为心虚?”
“我没什么好心虚的。”
“不是你,是你的丈夫江鹤棣。”
“你们俩公平竞争,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大哥赢得起,也要输得起才对。”
江鹤峤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缓缓地说:“不愧是江鹤棣的女人,现在都敢教训我怎么做事了。”
“不敢,就事论事而已,请大哥不要上纲上线。”
同江鹤峤说话的间隙,不时有来往行人朝我投来好奇的目光,大概是认出我是美食博主“宁子婳”了,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把镜头怼到我的脸上拍起视频来。
我急忙从包中拿出墨镜戴到脸上,同时出声阻止他们拍照。
江鹤峤的保镖则直接动手赶他们走。
江鹤峤见我戴好墨镜,也朝他的保镖伸出右手,保镖拿出一个墨镜递给他。
江鹤峤把墨镜架到自已的眼睛上。
那双阴郁邪魅的眼睛被墨镜遮住后,让人看着心里就没那么慌了。
江鹤峤歪着头仰起下巴看向我,“其实你跟不跟我走,都没关系,我对你并不感兴趣。”
“那太好了。”我故意装傻道:“既然大哥对我不感兴趣,那我可以走了吗?”
不等他答复,我抬腿绕开保镖,就要走。
走出去没几步,身后传来江鹤峤冷幽幽的声音:“我的目标在佟梨身上。”
听到“佟梨”二字,我迈出去的脚顿时停住。
倒回来,走到他身边,弯下腰与他隔着墨镜相视,“大哥,你到底想对佟梨做什么?”
未知的恐惧与担心,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有细微颤抖。
江鹤峤双手交握,把指关节握得啪啪作响,“不想佟梨出事,我们就来谈个条件。”
“谈什么条件?”
“用佟梨的命,换江鹤棣的命。”
“你说什么?”我以为听错了。
“用佟梨的命,换江鹤棣的命。”江鹤峤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道:“一命换一命。”
我怔住了,机械地重复道:“一命换一命?”
“对。”
“你别开玩笑了,佟梨马上就要上飞机了。上了飞机后,她就彻底摆脱你的掌控了,你能怎么着她?”
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我心里却隐隐担心。
隔着墨镜,看不清江鹤峤的眼睛,只看到他上下嘴唇一张一合,阴冷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里,“她上不了飞机的,她现在已经在我的人手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就知江鹤峤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
“江鹤峤,你到底要对她怎么样?”
“刚才说过了,一命换一命,拿佟梨的命来交换江鹤棣的命。”江鹤峤依旧不紧不慢,一副从容在握的姿态。
我气愤至极,“不行,你谁都不许动,快把佟梨放了!”
江鹤峤又朝身畔的保镖伸出右手,那保镖从西装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放到江鹤峤的掌心上。
江鹤峤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控制器,在我面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摇控器?”
“说对了一半,定时炸弹的摇控器。”
听到“定时炸弹”四个字,我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面色刷地一下子变得惨白。
“佟梨的身上,已经被我的人装上了定时炸弹。她现在正在一辆要报废的汽车上。”江鹤峤的拇指轻轻滑到摇控器红色的“ON”键上,挑起嘴角对我说:“只要我的拇指往下一按,佟梨就会被炸成肉沫,连同那辆报废的汽车一起消失……”
他的声音阴沉低缓,每一个字都像毒蛇的牙齿一样,咬在我身上,让我情不自禁地瑟瑟发抖。
我越是发抖,江鹤峤看在眼里,就越是得意。
“住嘴,你不要说了!”我本能地用双手捂住耳朵,“我不想听!”
这男人近段时间本分得出奇,原来并不是真的老实了,而是在伺机寻找更好的报复机会。
“你不听也得做出选择,是救佟梨,还是拿江鹤棣的命来交换佟梨?”
“我不要选,我要他们俩人都活着!”
“不可能。”他慢悠悠地说。
是的,不可能。
因为江鹤峤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派人跟踪佟梨,暗中查清楚她的行踪,查清她去F国的意图,摸清她今天的行程,专程赶过来绑走佟梨,就是为了对付我和江鹤棣。
他是如此的明目张胆,公然出现在机场上跟我叫板。
不行,我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得想办法救佟梨,想办法让江鹤棣避免灾难。
我放下双手,尽量让自已在最短的时间内平静下来,对江鹤峤说:“你不会伤害佟梨的。”
“是吗?”
“是。因为佟梨是山山和川川的亲生母亲,如果你杀了她,等两个孩子长大后,知道自已的生母是被你杀死的,他们一定会替自已的母亲报仇的。”
江鹤峤扶了扶墨镜,唇角是鄙夷的笑,“你以为你用这种愚蠢的激将法就能劝我改变主意?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佟梨在我眼中可有可无,不过是花钱买来的一个生育工具。这个工具可以是佟梨,可以是张梨,也可以是王梨……总之可以是任何一个女人。她在我心目中,微不足道。至于山山和川川,他们跟佟梨压根就没有一丁点儿感情,更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与我为敌。”
江鹤峤的话让我的心渐渐寒凉。
真替佟梨不值。
难怪当她问江鹤峤,他当年有没有喜欢过她时?
他轻蔑一笑,说逢场作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