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派人去做的?”
江鹤棣并不回答,只是笑而不语,薄唇微勾,俊眸舒展,有着泰山压顶也不怕的从容。
我却替他担心不已,问道:“你派华少辰去做的对吧?他手下人做事干净吗?不会留下什么证据吧?你父亲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吧?,还有警察,警察会不会怀疑你?”
面对我一连串的疑问,江鹤棣只是轻笑了声。
他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到靠墙的贵妃榻上坐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道:“你太紧张了,放轻松。我等这一天等了许久,筹谋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更不会让警察抓住把柄。”
“真的?”
“嗯。江鹤峤出事时,我在这边做手术,医生是证人,就医证明是证据,你和江翎都是证人,江翎也会向我爸证明的。”
我频频点头,“的确是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Y国那边撞江鹤峤车子的人呢?没有隐患吧?”
“江鹤峤在Y国出车祸是被当地货车司机撞到的,货车司机撞人后肇事逃逸。逃逸途中车子失控冲到桥下,司机未等到抢救人员赶到,已经毙命。”
死了人的确是最安全的。
只有死了的人,才不会出卖任何人。
虽然江鹤棣说得云淡风轻,可我听着却觉得血雨腥风。
“那人是心甘情愿的?还是华少辰的人?”
“华少辰的人。他是自愿的,本就是个患了癌症的人,补偿金已经提前交给了他的家人。早在很多年前,我就派华少辰在江氏集团所在的国家培植自已的力量。也就是说,无论江鹤峤被父亲发配到哪个国家,他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江鹤棣右手渐渐握起,俊眸闪过一丝阴沉。
就知道他不是吃素的。
我故作平静地问:“江鹤峤会死吗?”
“不会。死了太便宜他了,生不如死,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的确是。
江鹤峤做了那么多坏事,每一项都能把牢底坐穿,直接把他弄死,真的太便宜他了。
他们这一代的人,仇怨结得很深,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化解开的。
只是希望麟麟和山山、川川这一代,能够和平共处,不像要江鹤峤与江鹤棣这般争得你死我活。
江鹤棣见我面露忧容,拍了拍我的肩头道:“至于其他,不是你该考虑的,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反正你放心就是,我行事谨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好。”
嘴里应着好,可还是担心。
在意一个人时,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担心他这,担心他那。
我思忖再三,决定对江鹤棣说江翎的事,“对了,江翎是你父亲的人,你防着她些。”
“我早就料到了,凡是涉及到江鹤峤的事,都是派严城去做的,或者我亲自给华少辰下令。我和华少辰的事情,鲜少有人知道。”
我松了口气。
他和江鹤峤结怨已深,终究要做个了断。
正说着,江鹤棣的手机响了。
我瞥了眼来电显示,是江宗城打来的。
江鹤棣拿着手机去外面套间接电话去了。
我走到门口,把门稍稍拉开一点点缝隙,听到江鹤棣正在向江宗城汇报他在M国的行程。
这说明江宗城果真开始怀疑江鹤棣了。
不过江鹤棣回答得有理有据,神态平静,并未见丝毫慌张。
我竖着耳朵又听了几句,见父子俩没吵起来,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接完电话后回来,江鹤棣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面无波澜地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了件外套搭在右手手臂上,对我说:“换件衣服,带你去个地方吃早餐。”
“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我换了身衣服,同他一起坐酒店的专车出去。
许是因为江鹤峤出事了,江鹤棣放松了些,只带了两个保镖。
去的是当地有名的华人街,吃中餐。
最近一直在酒店吃M国的早餐,虽然价格昂贵,于我来说却不怎么合口味。
那种花色摆盘好看的冷餐,偶尔尝尝鲜可以,天天吃就受不了,吃来吃去,还是觉得中餐最好吃。
我和江鹤棣去了最大的一家中餐馆,去的时候,本该热闹非凡的餐馆却空无一人,原来严城早就提前赶到,把整家餐馆包了下来。
这霸总范儿,来到异国也不改。
我和江鹤棣走到二楼临窗位置,坐下后,拿起菜单点了许多。
有嫩香可口,咬一口会流油的生煎包,有炸得金黄的油条,还有皮薄得像纸似的馄饨,以及用老母鸡汤煮的虫草金丝面……
我又点了碗皮蛋瘦肉粥,这几天吃西餐吃得嘴里寡淡,就想着这一口。
江鹤棣却点了碗红豆粥,说他最近想吃点甜的,还说红豆可以补血,他前段时间失血过多,需要多补血。
嗯,爱吃甜的霸道总裁。
想吃甜粥直接吃就是,还不好意思,向我解释那么多。
吃好早餐后,我和江鹤棣在严城和保镖的陪同下,在周边随便逛了逛,接下来江鹤棣要去医院做高压舱治疗,由严城和保镖陪着。
他的疗程很快就要结束了,治疗效果还算可以,虽然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但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我闲着没事,又不愿逛街,于是跟江翎回到酒店。
可是在酒店里待着又无聊,江翎提议去附近市中心的艺术博物馆转转。
乘车抵达后,走进当地的博物馆,内里装修得磅礴大气,陈列着世界各地许多国家的珍宝,包括我们国家流落在外的珍宝。
除此之外,还有古今各个历史时期的建筑、雕塑、绘画、素描、版画、陶瓷器和乐器等。
这些对于我自身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我边走边细致观摩,认真学习。
此行算是开阔了眼界。
和江翎一直在博物馆待到下午,约摸着江鹤棣快做完治疗了,我们才回去。
回到酒店,江鹤棣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他还有事要去办,让我在房间里老实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刚挂电话,忽听有人按门铃,江翎在卫生间里,我去开门。
透过可视猫眼并未看到外面有人,可是门铃却依旧响个不停。
我想着反正江翎在,没什么好怕的,于是拉开门,猛然看到一个血糊糊的人倒在了门口,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