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梨是我的好友,我自然偏袒佟梨。
江鹤棣却是从理智上分析,虽然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我还是同情佟梨。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脸狐疑地看向江鹤棣,“你怎么对佟梨和江鹤峤的事情了解得那么多?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江鹤棣扬唇笑道:“我想多多了解你,所以让严城准备了你的资料。严城准备的资料里就有佟梨,我虽然失忆,可是记忆力却很好,想记的东西看一遍就过目不忘。”
我半信半疑,“估且信你吧。江鹤棣,如果被我知道,你在骗我,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是吗?”江鹤棣饶有兴趣地看向我,“夫人打算怎么惩罚我?”
“我……”我竟无言以对。
不过是嘴上逞强,才舍不得惩罚他呢。
分离了那么多年,几经坎坷,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一个指头都舍不得动他。
江鹤棣修长手指伸进我的头发里,轻轻托着我的头,另外一只手与我紧紧交握,黝黑眸瞳带着魅惑与渴望看向我道:“在床上惩罚我吗?让我死在你的温柔乡里,嗯?”
他声音低沉魅惑,配上那张英俊无双的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真让人难以自控。
我忍不住羞红了脸,浑身麻酥酥地闪过一丝电流,娇嗔道:“你真是坏透了,不理你了。”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转身就要走,却被他攥住手腕,重新拉回怀里。
他鼻尖轻轻摩挲着我的鼻尖,黑眸灼灼地盯着我,“都说小别胜新婚,不如我们今晚试一试?”
我脸一红,低声道:“我、我刚来大姨妈了,不好意思。”
“真的假的,你不会故意在骗我吧?”
“我骗你干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今天下午刚来。”我的声音越来越低。
江鹤棣俊颜闪过一丝苦笑,在我唇上重重地啄了一下,“那改日吧,改天我们再好好切磋切磋。”
这人,随时随地不忘开车。
说好的从恋爱开始,拉手,亲吻,看电影,吃饭,求婚,结婚,再洞房,一步步地慢慢来,可他却动不动就想一步到位,直接上床。
真不知他和贺娉娉结婚四年,一直素着,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晚,我搬到了主卧,同江鹤棣睡到一张床上。
他把他的手掌放到我的小肚子轻轻地揉着,说是可以帮我缓解肚子疼。
他的掌心灼热,贴在我的小腹上暖融融的,十分舒服,姨妈痛真的缓解了许多。
江鹤棣又吩咐女佣给我煮了碗红枣桂圆汤,看我喝下。
以前没发现他这么体贴呢。
之前都是我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现在忽然被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反而有点不适应,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久不和他同床共枕,忽然又睡到一起,不知怎么的,当晚居然失眠了。
江鹤棣却睡得十分踏实,呼吸匀停,睡颜平静,只是睡着了依旧拉着我的手不肯松。
我也舍不得抽出来,任由他握着。
我侧过脸,在月色下端详着他,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洒在他的脸上。
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一岁初嫁他的那一年。
一晃眼,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和他都已为人父,为人母。
可我爱他的心依旧不变,这就是所谓的初心吧。
想到这里,我往他的怀里凑了凑,江鹤棣并不睁眼,原本拉着我手的手,搭到了我的腰上,把我往他的怀里按了按。
他这个无意识的小举动,让我很安心,有种踏实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严城把杨远山府上的地址发给了我。
我在保镖的护送下来到了杨府。
女佣开门,问我找谁?
我告诉她,我是佟梨的好朋友,打电话约好的。
女佣听到佟梨,不疑有他,放我进去。
我走到客厅,却未发现佟梨。
女佣给我沏了杯茶,告诉我佟梨和老先生还未起床,让我坐着稍等一会儿她,她马上上楼去叫她。
还未起床?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难不成在去H国之前,佟梨就和杨远山勾搭上了?
我在沙发上坐了十几分钟,佟梨才从楼上下来,身上穿着水绿色的真丝睡衣睡裤,一头长发散着,有点乱,却很好看。
虽然睡眼惺忪,却不显邋遢,反而有种慵懒的风情。
气色倒比上次H国之行好了许多。
佟梨走到一半,看到我,打了个呵欠,用手掩住嘴懒懒地说:“鸢鸢,你来之前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就直接来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打电话的话,你会让我来吗?”
“不会。”佟梨笑了起来,“不过你这不打招呼,就跑过来,怎么感觉像上门问罪似的。”
她扭着细腰,缓缓地走到我跟前坐下,对着我右边脸颊看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还疼吗?”
“当时疼,现在已经不疼了,就是丑。”
“回头去做祛疤手术就是。你真是傻,为着个男人值得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挺傻的吗?你跟杨老先生在一起,你父母知道吗?”
佟梨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龙眼剥了颗塞进嘴里,漫不经心地回道:“知道啊。”
“他们不反对?”
佟梨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他们岂止不反对,还举双手赞成呢。”
我听得呆住了。
世间居然有这样的父母,为了钱,竟然让自已的亲生女儿和大那么多岁的老男人在一起。
这是安的什么心?
为人父母不都希望自已的子女过得幸福开心吗?佟梨的父母亲到底是什么稀奇品种?
秦兰枝虽然也是这样的人,但她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她的心理早已扭曲,变了态。难道佟梨的父母亲也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我忍不住问佟梨:“你爸妈是你的亲生父母吗?”
“是啊,我和他们俩人长得挺像的,血型也和我爸一样。”佟梨苦笑了声,“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们,因为缺钱缺怕了。我爸的病需要钱,我妈为了照顾他又不能工作,我弟上学也要花钱,以后他还要买房结婚娶妻,这些都需要钱。可是钱从哪里来?当然是我了。”
“那也不能把你卖了啊。”
佟梨垂下眼帘,良久,幽幽地说:“已经卖过一次了,也不差这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