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棣抬手抚摸了下迎迎的小脑袋,对我说:“手下人替我查过,像我这种情况可以去M国做高压舱治疗,有助于恢复记忆。等我身体痊愈后,去国外待一段时间,治疗一下。”
我略略一笑,“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们重新开始,向前走。”
“可我记不得你的所有事情,对你也无从了解,以前的事就像一张空白的纸,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眉眼温柔地看向他,“你只要记得我深爱着你,爱你胜过爱我的性命就好了。”
江鹤棣动容,伸手来握住我的手,眸眼带着愧疚,“我以前是不是特浑?说实话,我不想听假话。”
他现在行事让我挺舒服的,可以前的确挺浑的。
我苦笑了声,“最痛苦的是我刚生下麟麟,麟麟却被唐娆娆调包抱走,说我的孩子夭折了。祸不单行的是我又查出患癌,你又要跟我离婚……”
那时真是苦啊,尤其当年我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没疯已是很不容易。
想到这里我深深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居然汪了两汪泪水。
“难过就哭出来吧。”江鹤棣拿纸巾来帮我擦眼泪,“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此处应该有个拥抱,可惜江鹤棣的怀里抱着的是迎迎。
麟麟见状,拉了拉迎迎的小手,对她说:“傻丫头,走,我们上楼上玩去。”
迎迎不知就理,胖乎乎的小手臂搂着江鹤棣的脖颈就是不松手,嘟着嘴道:“不嘛,我不要上楼去玩,我就要和爹地在一起。”
麟麟朝她使眼色,“你就不能有点眼色,让爸爸和妈妈多待一会儿,做灯泡不觉得耀眼嘛?”
迎迎一百个不情愿,“什么灯泡?我怎么就成灯泡了?”
我和江鹤棣看着这兄妹俩,相视一笑。
得此两宝,夫复何求?
一家四口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过饭后,江鹤棣去楼上书房处理公事。
我则躺在客厅沙发上,陪着麟麟和迎迎玩一会儿。
确切地说是看着麟麟陪着迎迎玩。
麟麟虽然外表看着高冷,对待迎迎却极有耐心,教她唱歌,算数,甚至还教她英语、意语,H国语他也会一些。
我这才发觉麟麟小小年纪居然会四国语言,他上的明明是双语幼儿园,想来应该是江老太太闲暇时教他的了。
许久不见,竟然有点想念那个老太太了,改天带着孩子同江鹤棣一起去拜访她去。
第二天晚上,楚烟洲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唐娆娆失踪了。
他们派人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找到,问她有没有来华墅?
她胸口受伤,如果是她自已要逃跑的话,肯定跑不远。
怕就怕是被人挟持走了,或者她说的那个拿她父亲要挟她的人,要杀她灭口。
不过她现在还在服刑阶段,如果离监探亲时间到了,可她却回不去的话,估计会被全国通缉。
虽然我和江鹤棣都怀疑唐娆娆背后的那个人是江鹤峤,但她没亲口承认,也没有证据,我们拿江鹤峤也没办法。
正月初七民政局上班后,我拿着身份证和江鹤棣之前拍的红底双人证件照,在司机的护送下,去了民政局一趟。
去补我和江鹤棣的结婚证。
因为之前贺娉娉派人给我送过一个离婚证,可楚烟洲和贺青裴都告诉我那是假的。
我这人放不下事,这件事一直窝在心里,让我寝食难安。
总感觉没有结婚证不踏实。
来到民政局,人很少,可能今天日子是单数,再加上刚开门的原因。
我把身份证、双人照片和手续费、工本费等交给柜台前的工作人员。
等了一会儿后,工作人员把打印好的结婚证盖上鲜红的章递到我的手里,叮嘱我,下次一定要小心,丢什么也不能把结婚证丢了。
我连声道谢离开民政局。
上车后,我从包里拿出结婚证,放到手心里反复摩挲,接着翻开察看里面的内容,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和江鹤棣两人的名字。
这下子心里踏实多了。
我和江鹤棣的关系是合法的。
幸好当初听了楚烟洲和贺青裴的话,否则就被贺娉娉骗了。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我拿起手机对着结婚证拍了几张照片,又把有我和江鹤棣名字那一页也拍了下来,发给贺娉娉。
贺娉娉许久都没有回应,不过我能猜到她现在的心情,肯定会又气又恼,在家里摔摔打打,冲着佣人发泄情绪。
司机载着我快到华墅时,才收到贺娉娉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着有些古怪,感觉像从齿缝里发出来似的,“宁鸢,你不要得意太久,我就不信你们的婚姻能长久。”
听着这仿佛强弩之末的诅咒,我一点儿也不生气。
我笑道:“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把我和江鹤棣分开了。你耍了那么多花招,不也没用吗?”
贺娉娉顿了下,问:“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她居然关心起我和江鹤棣的婚礼来。
我的江鹤棣婚礼原本定在阳春三月,因为她的介入,要无限期地往后推了。
贺娉娉没等到我的回答,忽然笑出声,“你们不办婚礼了对吗?你看,江鹤棣连个婚礼都不肯给你,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并没有像你想象得那样爱你。他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两个孩子,还有利益相关,所以你比我强不了多少。”
我一向不是个伶牙俐齿的人,可不知为什么每每和贺娉娉相遇,却从不愿在言语上吃她的亏,当下反驳道:“贺小姐承认事实很难吗?我和江鹤棣的婚礼终究会办。只是因为他失忆了,所以要推后一些时间。”
贺娉娉默了默,“那好,等你们举办婚礼时,我一定会去,去见证你们的幸福。”
虽然说着祝福的话,可贺娉娉却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让人听着脊背生寒。
我不相信她会如此大度,更不相信她会真的愿意见证我和江鹤棣的幸福,于是冷冷地拒绝道:“不必了,婚礼当天我不希望贺小姐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