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以前等车时会希望司机眨眼间就过来,头一次觉得司机来得太快了点。
保镖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请我和江鹤棣上车。
因为要随身带着保镖,司机开的是一辆加长车,车内空间十分宽敞。
上车后,我松了口气。
说实话,刚才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半路上再有杀手追过来,好在他们也防备着我们,毕竟江鹤棣随身带着保镖,且此处是楚家的医院。
平安抵达华墅后,刚进客厅,骤然看到迎迎。
迎迎由女佣小茵陪着在客厅里玩玩具。
好几天没看到她了,猛一看到她,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我惊喜地朝她喊道:“迎迎!”
“妈妈!”迎迎抬头看到我,漂亮明丽的小脸蛋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她迈着小碎步就朝我跑过来。
我很想抱抱她,可我肋骨骨裂还未好,不能抱重物,只好捧起她的小脸蛋左亲亲右亲亲,怎么亲也亲不够。
迎迎同我黏了一会儿,忽然松开我,朝我身后的江鹤棣跑过去,抱着他的腿,撒娇道:“爹地,抱抱宝宝。”
这孩子,在江鹤棣面前自已惯自已,嗲得不会说话了,以前都是喊江鹤棣“爸爸”的,最近跟着吴嫂和柳云毓看港台片看多了,动不动就喊江鹤棣“爹地”,改不了了。
不过看江鹤棣的模样,他似乎很受用,弯腰就要去抱迎迎。
我急忙制止道:“你身上的伤口还未完全长好,不能抱她,万一把伤口挣裂了怎么办?”
迎迎把食指伸到嘴里,歪着头奶声奶气地说:“我记得爹地伤的是左边,那他用右手抱我就可以了啊。宝宝很轻的,不会把爹地的伤口挣裂的。”
小丫头记性真好,上次江鹤棣用右手抱过她一次,她一下子就记住了。
我被她逗笑了,只好同意道:“好,那让爸爸到沙发上坐下,你坐到爸爸怀里可以吗?”
“好。”
江鹤棣走到沙发上坐下,迎迎靠在他右边怀里,把小脸颊贴到江鹤棣的衣服上,深深地嗅了一下,用清脆的小奶音说:“爹地,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
“是吗?”江鹤棣被迎迎逗乐了,英俊的眉眼里皆是笑意,“说说爸爸身上怎么个好闻法?”
迎迎细嫩的小手指轻轻摩挲着小嘴巴,眼睛眨巴眨巴地说:“就是,就是爹地的味道啊,反正就是好闻。”
她词穷了。
麟麟从二楼乘电梯下来,正好听到麟麟的对话。
他一脸傲娇地说:“小笨蛋,你是想说爸爸身上有安全感对吗?”
“对对对,就是安全感的味道。”迎迎忙不迭地点头,反应过来后撅起小嘴巴对麟麟说:“哥哥,不许说迎迎是小笨蛋,人家聪明着呢,哼!”
迎迎可爱却娇横的小模样,情不自禁地把我和江鹤棣都逗笑了。
麟麟撇了撇嘴,走到迎迎面前用两只小手扯了扯她的嘴角道:“那你告诉我,一百加一百等于多少?”
“一加一等于二,一百加一百等于多少呢?”迎迎掰着小指头算起来,可她只简单地学过十以内的加法,别说超过一百了,就是超过十,她都不会算,都快急哭了。
麟麟有些得意地说:“怎么样,说你小笨蛋你还不信,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
迎迎扯起嘴角,做出一副要哭的模样说:“哥哥欺负宝宝,迎迎还没上学,等迎迎上学了,肯定比哥哥知道得更多。”
“那你还不去上学?”
“哼,上就上,等天气暖和了,我就去!”迎迎别过脸,小小脸蛋露出一副高傲的表情,俨然一个傲娇的小公主。
之前想让她上学,可她闹着不想去,现在被麟麟一激将,成了,主动要去上学了。
麟麟这孩子真是省心,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妹妹着想。
我和江鹤棣笑而不语,静默地看着这兄妹二人斗来斗去,打嘴架。
这对我们两人来说,是难得的幸福。
俗世烟火,天伦之乐。
麟麟收敛了脸上的傲娇表情,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声音也变得温柔了些,问我:“妈妈,你的癌症算是彻底好了吧?”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你和爸爸很久之前谈话时,我偶然听到的。”麟麟两只小手握着我的手,沉着声说:“妈妈,我很担心你。”
一句话把我感动得眼泪吧嗒的。
这孩子小小年纪,竟如此有心。
也不知啥时我同江鹤棣偶尔提起过,居然被他听到了,一直惦念到现在。
之前楚烟洲告诉我,说癌症有个五年生存治愈率,一般五年内不复发,就没事了。
可真正等五年过后,他又告诉我,癌症即使过了五年生存期,仅仅意味着复发或转移的概率低了很多很多,这个数据大概是10%。
10%虽然很低,但并不是0%,因此依然有复发或者转移的可能,让我平时一定要注意饮食,尽量少熬夜,保持心情愉快,定时去医院做检查。
这句话犹如一个定时炸弹,在我心里埋下了根,总是担心这颗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引爆。
可我不想让麟麟、迎迎,还有江鹤棣为我担心。
我捏起麟麟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柔声道:“妈妈早就没事了,妈妈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的,放心好了。”
我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记住,妈妈是最坚强的人,是打不死的小强。”
麟麟原本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神情也一下子放松了,“那就好,之前我一直好担心妈妈还要离开我。”
江鹤棣闻言,看向我,眸子里闪过一丝隐忧,“宁鸢,你曾经患过癌症?什么癌症?是什么时候的事?”
“乳腺癌。很多年了,怀麟麟时就有了,你放心,治疗的很好,已经度过五年生存期了,复发几率很小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江鹤棣眼底闪过一丝薄恼,他揉了揉眉心道:“不行,我一定要找回以前的记忆,什么事都不记得,太痛苦了。”
我之前特别希望他能恢复记忆,但现在我却一点儿都不希望他记起来了。
因为我和他以前过的得太不容易了,那些记忆以痛苦居多。
我不想他再记起,也不忍看他为此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