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棣不置可否,“你不要危言耸听,唐娆娆与我无冤无仇,她是被人劫持,怎么可能会置我于死地?”
“刚才唐娆娆的反应你也看到了,正常被绑架的人看到来救她的人,都会想着跟救她的人逃走,可她却惊呼大声指出严狄是假冒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和绑匪是一伙的!”
江鹤棣沉默,不语。
我继续说道:“你太相信她了。虽然她是你的初恋不假,可她之前曾和江鹤峤合作过,一起对付麟麟,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你失忆忘记罢了。再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人是会变的,她对你的爱说不定早就变质了。人性是复杂的,江鹤棣。”
江翎回过头来,也对江鹤棣说:“我支持少夫人的观点。如果我被劫持,无论谁来救我,我都会第一时间跟着救我的人逃跑,而不会做出像唐小姐那样的反应。她的反应明显在告诉我们,她不想跟着严狄走,她认为绑匪比严狄更安全,更可靠。”
“她不认识严狄,心生惧意也正常。”江鹤棣替唐娆娆辩护道。
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真真是当局者迷。
这不是江鹤棣这种智商该做出来的判断。
我忍不住拆穿他:“严狄带着那么钱来救她,即使她再不认识严狄也能猜到严狄是你的人,可她却本能地做出那种事。幸好这个本能让她暴露了,否则我们就都上当了。”
“人在惊慌之时,做出错误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我气极反笑,盯着江鹤棣看了几秒,忽然意识到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唐娆娆在诈他,只是情感上过不去。
或者说面子上过不去。
他觉得唐娆娆罪不至死,哪怕记不起她了,却仍旧在短短时间内筹集了这么多钱来赎她。
甚至为了救她做了完全的准备,结果却被她骗了。
别说江鹤棣这种天生骄傲自负的男人了,就是我,当众被打脸,也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他大男人的面子,在我们这些人面前碎了一地。
我忽然有点儿同情他,决定不再硬碰硬。
这种时候和他硬碰硬只会让我们的关系更僵。
我轻轻往他身畔挪了挪,拉起他的手轻声说:“鹤棣,我们回去好吗?我累了。”
这是给他台阶下。
江鹤棣的视线依旧在废旧灯塔上。
他眯眸望向那里,似乎心有不甘地说:“再等等吧。”
他不相信唐娆娆这个作为他初恋的女人,竟然会骗他。
我应道:“好,那就再等等。”
其实我也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警察把唐娆娆解救出来,她会如何圆这个谎?
让我看看这个女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脸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
局势稳定下来后,严城下去把严狄救上来。
他的手臂被弹锋擦伤了些,严城派保镖把他送回华墅,让尹医生给他包扎伤口。
警察一遍遍对着灯塔喊话,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可是里面却毫无动静。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灯塔本就是废弃的,没有电,黑漆漆的,一丝光亮都没有。
绑匪也不敢弄出光亮,怕被警察狙击。
警察不知里面什么情况不敢贸然闯入,因为还有人质,他们也不敢硬来。
就这样僵持了数个小时,去追装载着一亿现金货车的那些警察已经回来了,那几个绑匪逃掉了两个,只捉回来一个。
江鹤棣因为身份有关,不能亲自出面,于是派严城下去同警察打交道。
这些钱是赃物,要去警局走一遍程序,才能重新拿回来。
等到晚上十点多,我困意丛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江鹤棣见我困了,吩咐江翎:“你先送宁鸢回去吧。”
我摆摆手道:“不用,我跟你一起。”
说完我揉揉眼睛,重新打起精神,拿望远镜朝灯塔方向看过去。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江鹤棣的,不会给唐娆娆任何和江鹤棣亲密接触的机会。
因为我不只是捍卫我的爱情,更是捍卫我们的家庭,唐娆娆就是一个可恶的入侵者,贺娉娉也是。
等到快十二点时,里面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要不是警察已经把整个灯塔围起来,我都怀疑绑匪是不是早就带着唐娆娆逃路了?
寻常绑匪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拿人质同警察谈条件,一般会要车带着人质逃出去,可这帮绑匪也是奇怪了,就是死守。
哪怕警察再怎么劝降他们,甚至朝天空放枪都不管用。
到最后警察觉得不对劲了,他们打算冲进去。
当他们冲进去时,奇怪的现象发生了,里面居然空无一人。
绑匪带着唐娆娆凭空消失了。
警察在里面搜来搜去,最后发现在灯塔边角处发现一处隐秘的地道入口。
出口在三百米外的一处小树林,看地道行势是早就挖掘好的。
难怪这帮绑匪地址换来换去,最后换了这处废旧灯塔呢,因为这里有退路。
这帮绑匪显然是些惯犯,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
看他们的装备,应该有一定的后台。
这些人的后台,应该就是唐娆娆的合作者了。
唐娆娆的骗局没被揭穿,也没看到她被警察亲自带走,我有些扫兴。
我和江鹤棣本就是受伤之身,在车子里待了大半天了,早已困倦不适,决定收工返回华墅。
为安全起见,严城开着车载着我们几人在中间,前后还有两辆车保护着我们乘坐的这辆车。
快要到华墅时,忽然从岔路口蹿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直冲我们这辆车撞过来。
严城反应快,急忙猛打方向盘,把车朝反方向开过去,避开那辆车的撞击。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江鹤棣和江翎已经从腰间拔出手枪。
我还未反应过来,两人子弹已经上膛,对准那辆黑色轿车。
我也急忙从口袋里摸出江鹤棣刚送我的那把银色小手机,有模有样地拿在手里,但我不敢拉开保险,怕误伤到人。
紧接着黑色轿车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五大三粗的蒙面男人,中间架着个身材细瘦的女人。
女人垂着头,长发遮面,一身白衣脏兮兮的。
不是唐娆娆还能有谁?
三人缓缓地朝我们乘坐的这辆车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