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峤也走过来,冲贺娉娉道:“弟妹,你这么做就不对了。冤有头债有主,你拿我爸撒什么气?”
江鹤峤一语双关,一来替江宗城说了话,二来让贺娉娉有气朝我撒,把矛头对向我。
不过眼下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贺娉娉早一点给江鹤棣输血。
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当着众人的面,朝贺娉娉磕起头来。
连磕了三个响头后,我对她说:“贺小姐是我不对,我不该插足你和江鹤棣的婚姻,对不起!”
贺娉娉扯起一边唇角,露出浓浓的嘲讽,“宁鸢,你脸皮可真够厚的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也能跪下来。没想到你这么没底限,说说看,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到的?”
无论她说什么,我都受着,只愿她快点去给江鹤棣输血。
我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她越是及早答应,那江鹤棣就能越早地动手术取子弹,他的生命抢救过来的几率也就越大。
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他能活下来。
“贺小姐提的第一个条件鸢鸢已经做到了,请贺小姐快点说第二个吧。”柳云毓说完,走到我身边,把我从地上搀扶起来,压低声音对我说:“你这丫头也真是,江鹤棣的父母亲、哥哥、弟弟都在这里,轮得到你出头吗?你这丢的不是你的脸,而是我们楚家的脸。”
可我眼下哪里能顾得这些?
如果江鹤棣没了,我要脸有什么用?
我一脸愧疚地对柳云毓说:“妈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孝,对不起您和爸爸。”
贺娉娉见我这般卑微,越发得意,指了指隔壁的病房说:“第二条,我们进屋再说吧,外面人多太聒噪。”
“好。”我想也不想,答应道。
跟着她推开病房门走进去,病房被楚烟洲提前清过了,里面没有人。
贺娉娉把门反锁上后,朝我微微一笑道:“第二条你应该也能猜到,就是你和江鹤棣永远不要结婚。你们俩不是真心相爱吗?我要让你们一个做牵牛星,一个做织女星,永生不能在一起。”
其实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但听到贺娉娉提出来,我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贺娉娉看向我,挑着眼角问道:“你答应吗?”
“可我和江鹤棣已经领过结婚证了。”
“领了就离,离婚不难吧?反正你们俩已经离过一次了。”
我略一犹豫道:“好,我答应你,等江鹤棣醒来我们就去离婚。”
“不用,把你的证件给我,我派人去办,要身份证、结婚证、户口本。”
“好,回头就把证件交给你。”
贺娉娉从她的鳄鱼皮铂金包中取出一沓信纸和一支笔,递给我,“来,你写个分手绝笔信,我念你写。等江鹤棣醒了,我会拿给他看。”
我默不作声地接过笔,走到桌前,把纸垫在桌子上。
根据贺娉娉念的,在纸上写道:江鹤棣,我宁鸢从未真心爱过你,之所以装出爱你的模样,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我真正爱的人其实是贺青裴,之所以和你走在一起,是为了迷惑你,达成我的目的……
写完后我交给贺娉娉。
心里却对贺青裴生出一丝愧疚。
贺娉娉此举虽然并不明智,且漏洞颇多,可是却一举双关,既能让江鹤棣讨厌我,又趁机离间了他和贺青裴的关系。
贺娉娉这是忌恨江氏集团股东大会上,贺青裴叫了贺庭来拆她的台,毁了她的计划一事呢。
贺娉娉看了眼,满意地把信纸叠好放进包里,笑道:“等江鹤棣醒来,看到你这个分手信,估计能气吐血。”
“肯定会的。”我苦笑道。
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反而不再慌乱,思绪渐渐回归平静。
我对贺娉娉说:“请贺小姐快说第三个条件吧,说完后,麻烦你马上去给江鹤棣输血,他伤得厉害,等不及。”
贺娉娉却一点儿都不着急,慢悠悠地说:“第三个条件嘛,就是把你的女儿迎迎送给我。”
她话音未落,我已经要炸,脑门的筋突突直跳。
前两条都能接受,可是第三条,还不如杀了我。
如果说江鹤棣是我的命,那迎迎比我的命还重要。
我真的很难从迎迎和江鹤棣二人中做出抉择。
我强压住怒火,颤声问道:“贺小姐,你要迎迎做什么?她是个小孩子,不是东西,不能送。”
“不愿意?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走了。”贺娉娉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说罢就朝门口走去。
“慢着。”我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换别的条件可以吗?除了迎迎,除了把迎迎送给你,对了还有麟麟,别的你提什么条件都我都答应你。”
“真的?”
“真的。”
贺娉娉的视线落到我的脸,忽然嗤笑一声,“不要迎迎也可以,你在自已脸上划两道口子吧。”
听她说不要迎迎,我居然松了口气,想也不想地答道:“好。”
我伸手就朝自已的脸上用力挠去。
哪怕我是靠脸吃饭的,脸上落了疤后,我的职业生涯也就算结束了。
“慢着。”贺娉娉从包里取出一把瑞士军刀递给我,唇角依旧是浓浓的嘲讽,“指甲能挠多深啊,用这把刀吧,用力地割下去,割得深一些。如果你敢应付我,会前功尽弃的哦。”
“放心好了。”我从她手中接过刀子,展开,缓缓闭上眼睛。
一咬牙朝我右边脸颊上使劲划下去。
仿佛听到刀割在皮肉上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我疼得直抽冷气,忍不住浑身战栗。
终于体会到了佟梨说的刀刃割在皮肉上那种刺骨的寒冷。
这一刀划了足足有五分公。
我紧咬住牙关强忍疼痛,鲜血一滴滴地渗出来,滑落到我的衣服。
雪白的衬衫溅上鲜红的血,十分触目。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泪水淌到伤口处,蜇得伤口越发疼痛。
贺娉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可以,够狠,下一道要更深一些才能表达你的诚意哦。”
“好。”我握着刀把,咬紧牙关,朝左边脸颊划下去,刀刃刚触及皮肤,柳云毓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