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安静下来了,才发觉小话唠迎迎已经好长时间没说话了,一低头,看到她靠在我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粉雕玉琢的小脸恬淡安静,偶尔绽放一抹笑容。
真是羡慕她,从小被爱浇灌长大的孩子,除了被贺娉娉吓过那一次,从未受过任何伤害。
想到那次差点被贺娉娉推下楼,我的心就那么疼了一下。
我爱怜地把她抱起来,抱在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又吻。
迎迎就是我的命,真是不知该如何疼爱她才好,倘若上次迎迎有个差池,我也想随她而去。
江鹤棣怕我累着,伸手把迎迎接了过去,由他抱着。
看着迎迎小小的身子蜷在江鹤棣宽阔的怀抱中,我欣慰地笑了。
男人棱角分明的侧颜,分明因为迎迎,变得柔和了许多。
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一大家子守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真好。
临到年关电商平台有个年货节大促,南城电商部那边忙得热火朝天。
因为许多事都离不开人,所在我在南城待的时间多一些。
江鹤棣这边因为到年底,事情变得越来越多。
江氏集团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他要去各地分公司巡回视察,鼓舞士气,说白了就是奠定他在江氏集团的主导地位。
偏偏我决定开春过后举行婚礼。
江鹤棣根据我和他的生辰八字找风水大师算了个日子,日期定在年后的三月初九,农历。
日期是我喜欢的日子,三三不断,长长久久。
只是时间有些仓促,而我和江鹤棣又公事繁忙,婚礼的事便交给江翎全权负责。
柳云毓得知我和江鹤棣的婚期后,也着手忙起来,忙着帮我订喜服和婚纱,忙着联系楚家的亲朋好友。
要为我的婚礼风光大办,趁机借着这个机会,向亲戚众人宣布我的身份,告诉他们,我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
至于楚烟霏,上次被江鹤棣的人扭送到警局后,被关押了一段时间,罚了一笔罚金后,被放出来了。
再后来得到了柳云毓给的一些财产后,就自动从楚家消失了。
她和何深霖的感情一直只是她单相思而已,她那么恨我,除了因为我的出现揭露了她的真实身份,还因为何深霖心里一直喜欢的人是我。
至于秦兰枝,一直在江都女子监狱服刑。
自从得知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后,我对她就再无感情可言。
以前哪怕她再怎么打我骂我,甚至把我卖掉,我都因为她是我的母亲原谅她了。
可得知她不是我的母亲,甚至为了能让自已的女儿有个好的生活,把楚烟霏和我和身世调换之后,我再也无法原谅她了。
不过偶尔会在深夜时会梦到她,梦见她拿着竹条打我,明知该躲开,可我却怎么也躲不开,只能眼睁睁地任凭竹条抽在我身上。
秦兰枝给我带来的伤害,恐怕一辈子都抹不去。
这天一早,我和团队的同事在南城鸢园拍摄新年主题,包饺子,包汤圆,做年夜饭。
包好最后一个饺子,我起身用竹篾端着饺子,往锅灶走过去的时候,忽然觉得心脏骤然一缩,紧接着就是说不出来的疼,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似的。
憋得我喘不过气来,心慌气短。
我差点没站稳,竹篾摔到地上,饺子洒落一地。
摄影师急忙喊停,助理刘琉过来扶着我问:“鸢鸢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我捂住胸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心脏很疼,难受得紧。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点点头。
同事们送我去医院做了个心电图,却并无异常,只是心跳有些快。
医生说是疲劳过度引起的,让我注意休息,少熬夜,注意饮食。
最近因为官方旗舰店在搞大促,发货量巨大,人手不够,我除了要和团队的人一起拍视频,想创意还要帮着店里的人一起派货发货,还要和厂家沟通产品的事情。
大事小事事无巨细都要顾及,加班到凌晨是常有的事,难免会疲劳过度。
从医院出来后,半路上接了个电话,是严城打来的。
他很少给我打电话,除了江鹤棣特意吩咐。
严城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悲沉说:“嫂子,不好了。”
我听到“不好”二字,已察觉不对,颤声问道:“是不是江鹤棣出事了?”
“是的。棣少从分公司视察回来的路上,遭到枪击,人已经被送往东城医院。”
严城话未说完,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要歪倒。
直到这时我这才明白,刚才我心脏疼得厉害并不是因为我生病了,而是江鹤棣出事了。
枪击啊,肯定是有备而来。
第一个念头就是,是不是江鹤峤派人去做的?
他最近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
刘琉急忙扶住我,问:“鸢鸢姐,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我这才发觉我全身都在颤抖,宛如筛糠,手指一直抖个不停,几乎连手机都握不住了,牙齿咬得咯咯响。
缓了好一会儿后,我问严城:“江鹤棣伤得重不重?”
“重,伤到了大动脉,失血过多,人未送到医院时,棣少已经休克……”
不等他说完,我打断他的话,“失血过多,那就快点输血啊,医院不是有血库吗?”
“棣少是极其罕见的AB型Rh阴性血,东城医院这个血型告急,楚董已经联系全国的医院快速寻找AB型Rh阴性血。只是棣少伤及动脉,失血过多,有可能等不到输血的人来……”
我厉声打断他的话,“你胡说八道什么,江鹤棣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撑过来的,他命那么硬,怎么可能轻易死掉?”
刘琉急忙扯了纸巾来帮我擦眼泪,安慰道:“鸢鸢姐,你不要着急,迎迎爸爸一定会没事的。”
我扔掉手机趴到刘琉的怀里,一遍遍地重复道:“是的,江鹤棣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还欠我一个婚礼呢,怎么可以有事?”
我和他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他绝对不可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