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棣带我入住华墅,不只是入住这么简单,还代表了江宗城对我的认可。
他告诉我,这是江宗城授意的。
当然江宗城那么好面子的人不可能直接说,只是委婉地告诉江鹤棣,说麟麟和迎迎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也就是说江宗城对我的身份认可了。
终于得到了江宗城的认可,可我并没觉得太开心。
因为他肯认可我,并不是因为我自身的努力和优秀,而是因为我的身世,更因为我是楚家的女儿。
他看中的是楚家,以及楚家背后的商机。
现在地产行业一二线城市已经趋近饱和,像江氏这种大型地产开发集团前几年就开始把市场向三四线城市扩展了。
虽然三四线城市地产行业还在蓬勃发展阶段,可是总有趋于饱和的一天。
所以许多大型地产集团已经开始寻找别的商机和出路,要么转向新能源,要么投资高科技,江家也不例外。
楚家从事的是医药行业,近几年更是集中精力投入研发抗癌治疗与抗癌药。
虽然前期投入比较大,可一旦见效,获利颇丰。
江宗城是个精明的商人,商人重利,他是想通过我的关系,和楚家一起瓜分那块大蛋糕。
说白了,就是想和楚家联姻,就像之前他逼迫江鹤棣和江家联姻一样。
总之还是为着一个“利”字,商人就是商人,始终改变不了重利的本性。
倘若我不是楚家的女儿,还是以前那个卑微的身份,恐怕到死的那一天,江宗城也不会认可我,更不会说出“麟麟和迎迎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这样的话。
我努力奋斗了那么多年,却抵不过一个显赫的家世。
没过多久,我带着迎迎,江鹤棣带着麟麟,我们一起搬进华墅去住。
迎迎果真特别喜欢那个游乐园,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往楼上跑,有时一玩能玩大半天。
每次吴嫂带她下楼吃饭,都要哄好久,才肯离开。
麟麟对游乐场的兴趣却不大。
他每天都好忙的样子,清晨一早就被司机送去江都最好的国际双语幼儿园上学,放学回家后要练钢琴。
周末还要学绘画,学围棋,学书法,学游泳等等,有专门的家庭教师按时上门辅导他。
甚至还要去华墅后面的马场去学骑马,去剑馆学击剑。
他还不到五岁的年纪,就要学这么多,每天忙得和陀螺似的。
我让他不要太累,挑着喜欢的学,学个一两样就行。
可那小家伙却说自已以后是要做家族接班人的,只有多学东西才能让自已变得更强更优秀,长大后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看着麟麟小而帅气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那认真执着的模样,连我这个大人都望尘莫及。
没想到平凡的我,居然生出个这么不平凡的儿子。
我忽然很感恩江老太,我不在麟麟身边的日子,她把他教育得很好,虽然性格冷了些,可是的确很优秀。
因为久不和麟麟相处,再加上他性格比较冷,我每天和他相处都小心翼翼的,哪怕和迎迎相处都不敢太过亲密,怕麟麟看到会吃醋。
这是我亏欠他的,只能一点点地慢慢补偿他。
住进华墅一个月后,迎迎被江宗城认回江家,名字由以前的宁迎改成了江漪迎,和江鹤峤与杨凝氤生的“冰清玉洁”四姐妹齐名。
麟麟这一代的孩子男孩按“逸”字取名,女孩则按“漪”字取名,都是yi字音,只是音节不同。
除了迎迎的名字,其他全是江苍梧取的。
江老爷子不只是个商人,还是个颇有造诣的文人。
佟梨来华墅作客时,对华墅美仑美奂的装修赞叹不绝,当看到在琴房里专心练琴的麟麟,忽然默然。
趁我不注意,她别过头去悄悄擦掉眼角的泪。
我知道她是想念她给江鹤峤生的那两个孩子江逸山和江逸川了。
可是她从一开始就是奔着代孕去的,为了给她父亲赚取手术费,初衷不对,注定要被江鹤峤始乱终弃。
倘若江鹤峤那人重情重义也罢了,偏偏他本就是个薄情的人,压根就不值得佟梨这般念念不忘。
女人在年轻的时候,遇到什么样的男人非常重要。
好男人会带来爱,坏男人只会带来教训。
看着佟梨黯然神伤的模样,我又帮不了她什么,只能给她一些苍白无力的言语安慰。
元旦前夕,我和江鹤棣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带着离婚证、户口本和身份证,跟着其他人一起排队,交费,拍红色背景的合照,领证,宣誓。
该有的流程一样没缺。
为了拍结婚照,一向穿深色衬衫的江鹤棣,特意换上了白衬衫。
穿白衬衫的江鹤棣比穿深色衬衫的他,平添了丝温润气质,清朗如玉。
排队的时候,江鹤棣侧眸对我说,因为以前他和我的结婚证是派手下人代办的,可能因为代办的原因,婚姻不牢固,这次是亲自来办理的,肯定会牢固了。
我笑他堂堂上市集团的董事长,居然迷信这个。
江鹤棣唇角噙着淡淡的笑,说有些事情不信不行。
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之前和唐圆去山上求的那个签,说我万事皆空。
想来也不准。
说是命由天定,可是事在人为。
登记有个重要环节,就是宣誓。
和一起领证的新婚夫妇依次进入礼堂。
站好后,我和江鹤棣右手握起举到耳边相视一眼,进行宣誓: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
几句誓言,道尽一生。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宣完誓后,我才发觉,今天领证的日期和我们离婚的日期正好吻合,公历十二月二十六。
不知是巧合,还是江鹤棣特意选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