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们的房间,迎迎依旧黏在江鹤棣的怀里不肯下来。
小小的身子趴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瞪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望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什么。
江鹤棣似乎很享受被迎迎黏着的感觉,身子闲闲地靠坐到沙发上,伸着一双长腿,就那样环抱着她,也不说话。
俊美无铸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柔情和宠溺。
我望着这父女二人,忽然发觉江鹤棣在意我,更多的是因为我是麟麟和迎迎的生母吧。
他因为幼时的家庭经历,缺少该有的温情,所以特别在意这些东西。
倘若贺娉娉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话,恐怕他为了孩子,也会和她勉强过下去。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出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和贺娉娉生个孩子呢?”
江鹤棣闻言抬眸看向我,沉邃的脸上多了层深意,“如果我说,我跟她结婚这么多年来从未同过房,你信吗?”
我噗嗤笑出声,“江鹤棣,你别逗了,我宁愿相信黄河水是清的,也不信你和贺娉娉没同过房,不想说就算了。”
“爱信不信。”
被我质疑,江鹤棣似乎有些受伤,沉下脸不再说话。
我也不想哄他,抬头往窗外看过去。
窗外种了一株高大的芙蓉树,满树的花开得正旺,幽幽的香气随着风传进来。
又是一年夏天到。
八年前,也是这个时节,我嫁给了江鹤棣。
后来分分合合,发生了太多的事,伤心的远大于开心的。
说实话,即使江鹤棣紧着要跟我复婚,柳云毓也同意我和江鹤棣破镜重圆,可我对此却没有什么信心,也没有太大的劲头。
都说破镜重圆,可打破的镜子,粘得再好也会有裂痕啊。
和他复婚的话,就一定会幸福吗?
未必吧。
江鹤棣见我沉默不语,侧眸看过来,问:“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我轻扯唇角笑了笑,幽幽地问他:“江鹤棣,如果我不是楚家的女儿,你父亲今天肯定不会对我那么热情吧?你也不会急着要和我复婚吧?”
闻言,江鹤棣蹙了蹙眉,不悦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势利?”
我自嘲地笑了笑,反问他:“不是吗?”
“随便你怎么想吧。”他兴致缺缺地答道。
过片刻,江鹤棣又问:“宁鸢,你是不是不愿同我复婚?”
我垂下眼帘盯着自已的指尖道:“我只是忽然对自已没了信心,确实地说是对和你以后的婚姻生活没有信心。或许是刚结婚的那两年,你给我的打击太多了。”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午夜梦回时,依旧会想到那时的自已。
每个夜晚,都会神情黯然地孤坐在空旷的房间里,守着冷白的灯光,盼着江鹤棣回来。
碧海青天夜夜心。
那时的自已爱得真是卑微,不过爱得也纯粹,只一门心思地喜欢,不会计较得失。
后面的几年倒是没什么印象,仿佛一晃眼,就匆匆过去了。
唯有那两年的时间,像是在记忆里定格了似的。
江鹤棣见我兴致不高的样子,抿了抿唇说:“我会给你信心的,只要你肯给我机会。”
我轻轻笑了笑,没说话。
迎迎打了个哈欠,这小丫头困了。
我唤来吴嫂,同她一起给迎迎洗漱。
洗完后,我又把迎迎哄睡着。
迎迎睡下了,江鹤棣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着,左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露出小半截修长漂亮的手臂。
也不知他从哪里找出本书正在翻看着打发时间,好像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我抬腕看了看表,快十一点了,于是向江鹤棣下逐客令:“江先生,怎么还不走?难不成您老人家要在楚家留宿?”
江鹤棣微抬下颔指了指床说:“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的床也挺大的,我们一家三口也能睡得开。”
我白了他一眼,“去你的,这可是楚家,被我妈看到,她得气炸。”
“楚家怎么了?你是我的妻子,就是睡到一起也碍不着别人的事。”
我觉得好笑又好气,“谁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是贺娉娉,我不过是你的前妻而已。”
“我心目的妻子只有你一人,以前是,以后也是。”
我抿了抿唇没说话。
江鹤棣默了默,起身走到我身前,从后面环住我的腰,嘴唇凑到我耳边说:“宁鸢,我想你。”
他嘴里呼出来的热气正好扑到我的耳朵上,痒痒的。
我偏开头,笑道:“我就在你身边啊,不是一直看着的吗?为什么还想我。”
江鹤棣修长手指绕过我的脖子,轻轻地摩挲着我的下巴,缓缓往下滑,说:“不是这个想,是想这个……”
他的声音低沉性感,带着魅惑,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我急忙按住他下滑的手,制止道:“不要乱动。”
“以前又不是没动过。”
我无语,“江鹤棣你……还是早点回家吧。我说真的,你早点回去,明天还要去公司忙。大选当前,你要忙的事情有很多,而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
因为楚远潺和柳云毓快回来了。
柳云毓肯定有话要对我说,要是被她看到我和江鹤棣在一起纠缠厮磨,她肯定会不高兴。
“好,那我们明天再见。”许是江鹤棣也猜出柳云毓楚远潺快回来了,恋恋不舍地松开我。
走到门外,他又折回来,伸手把我抱进怀里,忽然吻上我的唇。
吻得密不透风,吻得我差点窒息。
我甚至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里浓重的热意几乎喷薄而出……
我生怕自已忍不住沦陷,只好用力推开他,仰起头笑着望向他催促道:“回去吧,真的。”
“可我舍不得你。”他伸手来抚摸我的脸颊。
我望着江鹤棣成熟而英俊的脸,忍不住想笑,可又不敢笑,怕他生气。
这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忽然之间像变了个似的,一点儿都不像以前那个高冷孤傲,雷厉风行的人,反倒像个陷入初恋的毛头小伙子。
江鹤棣扬臂,再一次把我拉进怀里,深沉从头顶传下来,“宁鸢,我们重新开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