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怔了片刻,急忙再拨回去,可贺娉娉的手机却关机了。
唯一的信号也中断了。
正在监听贺娉娉电话的私家侦探,遗憾地说:“通话时间太短,没有定位到她的位置。”
我看向江鹤棣,六神无主,“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江鹤棣握住我的手,“别急,她肯定还会再打来电话的。”
可是等了半个小时,贺娉娉也没打电话过来。
等待的这半个小时,我心急如焚,脑子里全是迎迎被贺娉娉虐待的画面,从未如此慌张过。
又过了十多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我急忙接了接听键,里面传来贺娉娉的声音,原来她担心自己的手机号被监听,所以换了个号码。
贺娉娉问:“宁鸢,你怕了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怕,我很害怕,贺小姐,有话好商量,先把迎迎送回来好吗?”
“可我怎么觉得你一点儿都不害怕呢?居然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那你说我冒这么大的风险,把迎迎带出来,再给你送回去,是我闲得没事找乐子,还是我脑子有病?”
“那贺小姐想怎么样?”
贺娉娉笑道:“我想怎么样,你比我更清楚。”
我默了默,说:“我明白,只要你把迎迎送回来,我立马带着她从江鹤棣身边消失,再也不会回来。和他相关的所有事情,我都撤出来,我发誓。”
“口头答应不管用,你之前就答应过,结果不是照样反悔了?”
“那你要我怎样做才行?”
“你把自己的脸毁了吧,找把刀子在自己的脸颊上割上几刀。我就不信,你变成了丑八怪,江鹤棣还会像以前那么喜欢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指下意识地摸上脸颊,要是在脸上割上几刀的话,我的职业生涯也毁了。
可是如果迎迎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的职业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江鹤棣蹙眉朝我摇头,示意我不要答应她这个条件。
我没功夫考虑那么多,毫不犹豫地回道:“好,我答应你。”
迎迎是我的唯一,是我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失去她,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贺娉娉并不相信我的话,说道:“回答得这么痛快?你不会骗我吧?”
“视频直播给你看行吧?不过我要先看看迎迎,迎迎毫发无损的话,我才答应你的条件。”
“好。”贺娉娉答应得也挺痛快,“我现在就给你发迎迎的照片。”
挂掉电话后,她发了张迎迎的照片过来。
迎迎蜷着小小的身子躺在一张床上,床单洁白,迎迎的双眼紧紧闭着,浓密睫毛垂下来,表情还算平静。
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我的心顿时揪成一团,立马把电话打给贺娉娉,“迎迎怎么了?你到底把迎迎怎么了?她为什么不睁眼睛?”
“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她就是吃了点安眠药,暂时昏迷了,没有大碍的。”
我心里难受极了,斥道:“你疯了吗?迎迎那么小的小孩子,你给她吃安眠药?你知不知道安眠药对小孩子有副作用?”
“不吃安眠药,难道用乙醚吗?或者麻醉药吗?”
“都不行!”
我这边同贺娉娉不停地说着话,拖延着时间,那边侦探已经定位出贺娉娉所在的位置了。
原来贺娉娉并未走远,在离何苓苓别墅不远处一家叫做锦江之星的四星级酒店。
我和江鹤棣往警察局方向走时,还曾从那家酒店门前经过。
贺娉娉毕竟是临时起意,且又不是惯犯,自然会露出一些破绽。
江鹤棣立马走到室外,给严城和江翎去了个电话,让他们二人立马去锦江之星,寻找贺娉娉和迎迎。
我这边继续同贺娉娉周旋着,省得她察觉,再换地方,或者做出对迎迎不利的事情。
贺娉娉冷笑几声,催促我:“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现在马上开视频,拿起刀,朝自己脸上割去。要快,不要骗我。我看到效果,自然会把迎迎放回去。”
“好,你稍等,我先去找把刀子好吗?我手边没有刀子,用指甲划的话,伤口比较浅,很容易就能长好。”
“你快点。”贺娉娉有些不耐烦。
“我现在在还在车里,要么回别墅,要么去超市买刀子,你看哪种方案合适?”
贺娉娉不知是计,回道:“怎么那么麻烦?快去超市买!”
“好。”
“宁鸢,你休想耍什么诡计,要是被我发现你使诈,我绝对饶不了你,不,饶不了你的女儿!”
“不会的,只要你肯放了迎迎,让我做什么都行。”
“算你识趣!”
挂掉电话后,江鹤棣已经在车里等我了,等我一起出去寻找贺娉娉和迎迎。
贺娉娉入住的是锦江之星最顶层,房间号在3909。
等我和江鹤棣开车到达的时候,江翎已经扮成客房服务人员,潜进贺娉娉所在的房间了。
可房间里并没有贺娉娉,也没有迎迎的影子。
看着空空如也的客房,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各种不详的预感齐齐钻入脑海。
众人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顿时面面相觑。
房间里安静极了。
静得仿佛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我情绪一时无法自持,哭出声。
在这静默的空间里尤为突兀。
江鹤棣扬臂把我揽住怀中,宽慰我:“没事的,迎迎一定会没事的。”
我抬手去捶他的胸膛,斥道:“都怪你,都怪你!江鹤棣,如果迎迎要是受半点伤害,我跟你没完!”
其实并不怪他,怪只怪我自己大意了。
但凡我稍有点儿警戒心,迎迎也不会被贺娉娉掳走。
不只我大意了,所有人都大意了,都觉得贺娉娉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因为她平时给我们的印象就是那种脾气很大,有什么说什么,虽然性格强势,嘴巴不饶人,可本性却不会太坏。
就连江鹤棣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江鹤棣最先反应过来,他走到床边,手伸到被窝里摸了把,说被窝里还有一丝余温,她们应该没走多远。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接通后,手机里传来贺娉娉尖利愤懑的声音,“宁鸢,你又一次欺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