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血浓于水

江鹤棣说完,不再理会贺娉娉,拉起我的手大踏步地走向车子。

贺娉娉还要追上来,被严城和江翎拦住去路。

上车后司机发动车子,往何苓苓名下的别墅驶去。

到达别墅后,何苓苓、麟麟和迎迎早就在等在大门口。

麟麟是个高冷的性子,抿着唇望着江鹤棣,虽然面色平静,可眼里的喜悦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迎迎看到江鹤棣,毫不掩饰她的开心,跑到江鹤棣面前,撒着娇让他抱抱。

江鹤棣弯腰把迎迎抱在怀里,调柔声音问她:“有没有想爸爸啊?”

迎迎一手揽着江鹤棣的脖颈,一手轻抚他的脸颊,奶声奶气地说:“当然想,迎迎好想爸爸。”

让我意外的是迎迎对江鹤棣的称呼,由以前的“江爸爸”变成了“爸爸”。

看样子血浓于水,骨肉亲情是隔不断的。

江鹤棣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唇角噙着笑,忽然双手高擎,把迎迎举过头顶,又放下,接着又高高举起。

没想到一向高冷仿佛不谙世事的江鹤棣,居然也会和孩子玩举高高的游戏。

迎迎咯咯大笑出声,撒着娇喊着“爸爸还要,迎迎还要举高高。”

江鹤棣无条件地满足她,抱着她举着高高,袖子挽起来,露出小半截修长有力的手臂。

偌大院子里充满着迎迎的笑声。

芬芳花海里,江鹤棣原本冷而硬的五官,在柔和光线下,在迎迎的笑声里,仿佛变得柔化起来。

看着江鹤棣如此接地气的一面,我的唇角情不自禁地翘起。

这短暂的温情,真让人沉迷。

何苓苓则安静地站在一旁,望着这甜蜜互动的父女二人,抿唇微笑,眼里露出温馨满足的神情。

只有麟麟,静默地站在那里,望着江鹤棣和迎迎,眉头微微蹙着,仿佛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以为他在吃妹妹的醋。

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到他的肩头上,手指轻抚上他的下颔,柔声对他说:“爸爸不是偏爱妹妹,只是她还小,跟爸爸又刚相认,所以爸爸会多宠她一点。爸爸和妈妈心里也是十分爱你的。”

“我没有吃醋。”麟麟回头抬起眼帘看向我,表情认真地说:“妈妈,你一定要把爸爸追回来,不要让他再被别人抢走知道吗?”

麟麟的话让我莫名揪心。

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成熟早慧,因为自幼和我分离,所以天生缺乏安全感。

这份缺失的安全感,恐怕要用很多很多的爱和耐心,才能弥补回来。

想到这里,我弯下腰把麟麟抱到怀里。

回到正屋后,何苓苓指挥厨房和佣人上菜,布菜。

何深霖画廊有事,要晚一会儿才能回来。

江鹤棣上楼换了身衣服,出来吃饭。

刚要动筷子,听到佣人来报,说门外有个贺小姐来访。

贺小姐自然是贺娉娉了。

她既然能找到香城机场,想找到何苓苓的这套别墅也不是太难的事,说不定刚才一路开车跟着我们呢。

江鹤棣闻言,眉头蹙了蹙,对佣人说:“就说我不见。”

“我说了,可是她说如果你不见她,她就不走,一直在门口待着,直到你肯见她为止。”

何苓苓见状说:“来者是客,让她进来吧。”

江鹤棣凝眉不语,并不表态。

何苓苓吩咐佣人:“请贺小姐进来。”

很快贺娉娉随着佣人走了进来。

她气势颇强,腰背挺得笔直。

进屋后环视一圈,视线落到麟麟和迎迎的脸上,冷笑了声,对江鹤棣说:“难怪你待在这里不愿回去了,儿女双全的,挺温馨的啊。”

说完眼神似刀看向我,“是吧宁鸢?我记得当初是谁言辞凿凿地向我保证,说迎迎是贺青裴的女儿来着?”语气透着浓浓的嘲讽。

我没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平静地端起面前一碗鲜虾鸡蛋羹,用汤勺舀了喂迎迎吃。

江鹤棣也不看她,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贺娉娉讨了个没趣,拉下脸,僵在那里。

何苓苓起身走到她面前,微笑着说:“贺小姐吃过饭了没?要是没吃,就去洗把手,过来跟大家一起吃吧。”

贺娉娉上下打量了何苓苓一眼,问道:“你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吧?你跟江鹤棣是什么关系?”

何苓苓回头看一眼江鹤棣,见他并无表示,回过头面带微笑对贺娉娉说:“我是他的母亲。”

“母亲?”贺娉娉皱起眉头,“江鹤棣的母亲不是乔绮兰吗?怎么会是你?”

她忽然恍然大悟道:“懂了,原来他是你和我公公的私生子啊。”

她特意把“私生子”咬重,脸上露出嘲讽的,带着报复性的笑,笑完又意味深长地说:“难怪呢……”

江鹤棣猛一摔筷子,抬眸看向贺娉娉,斥道:“你不吃就滚吧!”

贺娉娉扭头就走。

何苓苓脾气好些,拦住她说:“吃了饭住下,明天再走吧。今天太晚了,你一个女人家这么晚走不安全。”

贺娉娉眼圈泛红,一副要哭的样子。

不过她是个好强的性子,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何苓苓扶着她的手臂,让她坐到佟梨身畔,吩咐佣人再上一副碗筷给她用。

等碗筷的间隙,贺娉娉瞥一眼佟梨,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你不就是那个代孕网红吗?就是你,害得江鹤峤被全网黑,江氏股票一落千丈。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和江鹤棣在一起?”

佟梨尴尬地埋下头,没说话。

我冷冷地纠正贺娉娉:“请贺小姐说话放尊重些,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江鹤峤,而不是我朋友,我朋友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贺娉娉一怔,反应过来后,盯着佟梨问道:“你和宁鸢是好朋友?”

佟梨点了点头。

贺娉娉忽然大笑,环视在场所有人,嘲讽地说道:“你们这一屋子的人还真是……”

她冷哼了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虽然她一个脏字没说,却骂了整整一屋子人。

言语间暗示我们这些人,要么为钱代孕,要么是私生子,要么是私生女,要么是私生子女的母亲。

只有她自己高高在上,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哪怕涵养再好的何苓苓也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

江鹤棣猛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贺娉娉的鼻尖,怒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