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被推进一扇门里。
门关上后,屋里越发安静。
刀疤脸扯开我眼睛上的黑布。
我快速打量了一眼,身处一间装修简单的房间,以暗灰浅棕为主调。
室内有床有桌有沙发,还有个饮水机。
外面是大白天,可这屋里却开着灯,且没看到窗户。
虽然屋子很干净也很宽敞,但空气沉闷,通风不太好,甚至隐约一有股霉味,像是某个别墅的地下室之类。
刀疤脸面无表情地交待道:“宁小姐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时间到了会有人来放你出去的。”
他又加了句,“如果事情顺利的话。”
冷冰冰地扔下这句话后,他同他的同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喊住他们。
刀疤脸回头,不耐烦地问:“还有事?”
“你们要关我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三天五天?关我的这段时间,我吃什么喝什么?”
“我们只负责把你送过来,至于其他就不关我们的事了,会有人安排。”说完转身离开,把门上了锁。
他们走后,我木然地坐到沙发上,脑子麻木而慌乱。
手腕上还绑着绳子,得先想办法把绳子解开。
我起身,四下寻找能割断绳子的工具。
可这房间像是被人提前收拾过了似的,别说刀子了,想找个玻璃杯子都找不到。
最后来到洗手间。
洗手间的墙壁上贴了瓷砖。
我蹲下,后背靠到墙壁上,把手腕的绳子贴到墙壁的棱角上,一点点地磨绳子。
磨了许久,绳子才磨断。
我揉了揉被绑得发木的手腕,走到洗手间的镜子面前,仔细打量自己,察看身上有没有受伤。
脸颊并没有受伤,手臂和腿被碰到的地方,已经变得青紫。
好在没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伤,几天就会自愈。
我走到门口使劲拉门,门被锁得严实,屋里也没有可以撬门的工具。
偌大的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
如果没有外人帮助的话,想逃是逃不出去的。
我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地下室没有信号,也不知是信号到不了,还是装了信号屏蔽器。
电话打不出去,信息发不去,在这种地方,手机形同虚设。
难怪刚才那人都不屑于搜我的手机呢。
我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枯坐着,最初的麻木过后,渐渐觉得恐惧。
因为不知把我绑来这里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
也不知会不会真有人来放我出去。
如果没有的话,我待在这里会不会饿死?
那种未知的恐惧,让我坐立难安。
过了两、三个小时后,我开始觉得饿。
渐渐饿得心慌,特别想吃点东西。
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因为小时候经常忍饥挨饿,整日以剩饭冲饥,所以我的胃已经被糟蹋坏了,特别怕饿。
一饿胃就会疼,泛酸水,有焦灼的感觉。
我起身四处寻找能吃的东西,可是找遍了整个房间,连角角落落都翻遍了,也没找到能入口的食物。
只有个饮水机,还没有杯子,桶里只剩下小半桶水。
我走到饮水机面前,也顾不得矜持了,把嘴对着冷水口,按住按钮,往嘴里倒水。
喝下几大口水后,没多久又饿了。
人在无所事事时,饥饿感会变得尤为清晰。
可是并没有人来给我送饭吃,不知是故意让我挨饿,还是把我给忘记了。
我走到沙发上躺着,想保存体力,走来走去只会让我饿得更快。
躺了会儿又觉得无聊,我拿出手机,开始想拍摄创意打发时间,边想边把创意在手机自带的备忘录上记下来。
想了两个创意后,发觉手机只剩两格电了,我把手机关机,总得留点电备用。
直等到晚上十二点,也没人来给我送饭。
饿得受不了,我就喝水。
可是撑不了多久还是饿。
饥饿让我的意志力渐渐变得薄弱,想哭。
想念迎迎,不知她在江家老宅能不能适应?和麟麟相处融洽吗?有没有想我?
想念柳云毓,想念江翎,不知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逃出来?
更想念江鹤棣。
盼望着他快点过来,好救我出去。
还有佟梨,她的病房离江宗城的那么近,不知会不会被发现?
她拜托我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去办呢。
忽然觉得江鹤棣让江翎把迎迎带回江都是明智的选择。
覆巢之下无完卵。
我一个大人尚且难自保,更何况迎迎那样一个小孩子呢。
我在沙发上又躺了会儿,决定到床上去睡一觉。
走到床前,床上铺着和酒店里一样的纯白色床单和薄被,连枕头也是纯白色的,看着像新换的。
我脱掉鞋子爬到床上,躺下后,衣服也不敢脱,拉过薄被盖住自己。
也不敢关灯。
谁知关我那人,把我关在这里要做什么?
这地下室没有窗户,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很没有安全感。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可是饥饿让我了无睡意。
怎么睡都睡不着。
直到快天亮时,才稍稍有点睡意,睡了会儿。
即使睡着,也是噩梦不断。
梦到佟梨倒在血泊里,脖子被割断了,脑袋咕噜咕噜地滚到我脚边。
大睁着两只眼睛,瞪着我,眼里流出两行鲜血。
我一下子惊醒了。
醒来才发觉是一个梦。
庆幸只是一个梦。
我抹一把额头,居然一头的冷汗。
拿过手机开机看了看,已经是第二天清早八点多了。
新的一天,也是被饥饿占据着。
没有饭吃,只能不停喝水,喝水也没有杯子,只能喝凉水。
凉水让我的胃变得更脆弱,焦灼感也更强。
第三天依旧如此,我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弱。
第四天后,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走路双腿发软,头晕眼花,脾气暴躁,老想发火。
为了保存体力,我尽量躺着不动。
平时饮食一直很清淡的我,居然特别渴望油腻腻的红烧肉。
如果能安全出去,一定要搞一碗来吃。
不,一碗不够,一定要吃三大碗,还要吃热乎乎的,刚出锅的那种,才过瘾。
我躺在床上,悲哀地想道:余生还有许多愿望没完成呢,要是就这样被饿死了,也太可笑了吧。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脑子里想着,快点起来,起来逃跑啊,可是眼皮却睁不开,身子也动不了,像是被梦靥住了似的。
耳朵清楚地听到来人的脚步声,离我睡着的床越来越近,可是眼皮就是睁不开。
来人伸手拍了拍我的脸,我猛地睁开眼睛,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