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江鹤棣重新拉上车门,“难得你肯来找我,就去棣园吧,去花漾城也行。”
“不用了,你下去吧,不用可怜我。”
“真生气了?”他抬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问:“你刚才说你都知道什么了?说来听听。”
“没什么。”
我真傻。
他和贺娉娉既然已经订婚了,有江宗城和贺庭的加持,两人结婚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像何深霖对我说的,他们以后会结婚生子,没人能违背得了江宗城的意愿。
我居然天真地以为自己才是他的真爱。
跟贺娉娉背后的贺家相比,我算个什么?
什么都不是。
我居然还心疼他。
他呼风唤雨的,身边女人成群。
每个女人都对他死心塌地的,有什么好可怜的?
我对江鹤棣又说了一遍:“你下去吧。”
江鹤棣敛了敛眸,眼神变冷,压沉声音说:“你再说一遍。”
“你下去。”我声音不带感情地重复道。
“你别后悔。”
“不会。”
江鹤棣推开车门,就走。
步伐决绝。
走向他的车。
这时,不远处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朝他开过去,快到江鹤棣身边时,按响了喇叭。
敞篷跑车里的女人,细长的脸,棱角分明的五官,短发精致。
正是江鹤棣的未婚妻贺娉娉。
贺娉娉伸出右手朝江鹤棣招手,让他上车。
江鹤棣顿了顿,侧眸向我这边看了一眼,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贺娉娉一踩油门,跑车发出轰鸣的声音,疾驰离去。
我苦笑了声。
爱一个人,光有爱算什么?
我的爱太卑微,也太微薄。
微薄得撑不起江鹤棣的雄心壮志,甚至连麟麟的安全都保护不了。
也不知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
当晚,我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一夜。
明明很困,却睡不着。
就那样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想了一整夜。
恨自己力量太微薄,恨自己没本事,无法与贺娉娉抗衡。
次日去上班,眼睛通红。
原本一周的假期,我提前四天归来。
一进公司,遇到唐圆。
她吓了一跳,尾随着我走进办公室,关上门问:“宁总,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的去休假吗?怎么把眼睛熬成了兔子眼?难道因为你的前夫哥订婚的事?”
这姑娘,真是哪壶不开,偏偏提哪壶。
“前夫哥订婚,新娘却不是你,你难过这也能理解。可是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不合适就分手,下一个会更好。”
我抬起头来,望着她:“你说完了吗?”
唐圆笑嘻嘻地说:“没完。我告诉你,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迅速开展下一段恋情。宁总,要不你也谈个恋爱吧,这样就能很快忘记你的前夫哥了。”
我沉着声问道:“手上的工作都做完了吗?”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现在是上班时间,上班时间就得工作。”
“你这人真是,那我忙去了啊。”唐圆转身走了,走到门口还不忘叮嘱我一句,“加油,遇到好男人就好好把握,千万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活得真是洒脱呢。
反倒我,活得不像二十一世纪的人。
今天这副模样,拍摄肯定不行了。
我打开电脑,开始策划下一期的拍摄主题。
半个小时后,前台敲门进屋,手里抱着一大抱白玫瑰递给我说:“宁总,有人送你的,已经连送三天了。”
她指了指墙角的立柜上,那儿果真放着两大束白玫瑰。
怪不得我刚才进办公室后,闻到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香味呢。
我问前台:“花是谁送的?”
“不知道,里面有张卡片,但是没写名字。”
我从花束里抽出小卡片,上面写着:如花如婳,只有这白玫瑰最配你。
肯定不是江鹤棣了,因为他知道我最喜欢的花是法国陆莲。
我指了指立柜对前台说:“把花放那儿吧。”
前台走后,江翎敲门进屋,向我汇报近几天的工作。
汇报完后,她对我说:“棣少说,让你以后没事不要在他身边出现,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
嗯,警告。
我顿了下,忽然抬手把办公室桌上的文件全部推到地上,冲江翎说:“我去香城的事,是你向江鹤棣汇报的吧?”
江翎平静地说:“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我忽然提高声音冲她吼道:“以后我的事,不需要再向江鹤棣汇报,如果再汇报一次,你就主动离职吧!”
“我做不到,我是棣少的人。”江翎面无表情地提醒我,“这家公司也是棣少的。”
也是,她是江鹤棣的人。
这家公司的真正老板是江鹤棣,我和她一样都是打工的。
我什么都不是。
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我比不过贺娉娉,甚至连江翎都比不过。
我指着门冲她喊道:“出去!”
江翎转身就走,关门的时候声音极大。
我还不解气,摸起手边的杯子朝门上扔去。
杯子摔到门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气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
气自己无能。
唐圆听到动静,敲门进屋。
看到地上一片凌乱,她尖声问:“这是怎么了?”
我捏了捏眉头,朝她摆了摆手说:“没事,你出去吧。”
唐圆默默地拿了笤帚和笆斗把杯子碎片收拾干净,倒进垃圾筒里。
又走到桌前,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来,对我说:“宁总,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人比人气死人,虽然你跟江总的未婚妻不能比,但是你可以跟我比啊。
你看你跟我同龄,你已经是一家上千万公司的老板了,有房有车,而我呢,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到现在还住在家里啃老呢。”
我无力地重复道:“你先出去吧。”
“好,有事叫我啊。”
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到晚上。
等公司的人都走光了,我才走。
走到路边时,有辆黑色的迈巴赫按了下喇叭,紧接着车窗徐徐打开。
里面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五官和贺娉娉有七成像。
是贺明锵。
男人微微一笑,冲我打招呼,“上车吧,等了你两个小时了。”说完扬了扬手腕上戴的百达翡丽白金表。
我昨晚也曾这样在江氏集团的楼下,等待江鹤棣呢。
痴痴地等。
等了他足足四个小时,结果因为贺娉娉的原因闹得不欢而散。
想到贺娉娉,我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