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棣微微颔首,“你猜是谁做的?”
既然江鹤棣这样问我,说明肇事者肯定是我熟识的了。
我搜刮了一下认识的人,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也就只有江鹤峤了。
我回道:“你大哥?”
“是。没想到唐娆娆居然和我大哥早就串通一气了。司机是我大哥手下找的人,抓到后被我的人拷打了半个小时就受不了招了,转账纪录也被我查到了。”
江鹤棣说完,拧起眉头,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鸷。
他咬着牙根说道:“总有一天,我要跟他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忽然觉得胆寒。
没想到江鹤峤居然这么丧心病狂,连个小小的婴儿都不肯放过。
不过唐娆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应该让这两人原地结婚,互相折磨。
而不是分开来祸害别人。
这件事江老太应该早就猜到了,所以刚才我发出疑问的时候,她故意转移话题,不想细说。
毕竟江鹤峤是她的亲孙子。
再怎么作恶,也是她的血脉。
我抬眉看向江鹤棣,埋怨道:“那你还阻挡我报警,让警方来抓唐娆娆?”
江鹤棣眸子里闪过一丝尴尬。
他很快转移话题道:“麟麟出生之前,你去给你外婆上坟发生的那次车祸,我也查出来了,跟这人是同一人。”
我愕然。
一直以为那次车祸是意外,没想到也是人为。
幕后主使人还是江鹤峤。
原来唐娆娆和江鹤峤两人早就串通一气了。
所以我才会被人送进唐娆娆好下手的东城医院。
方便唐娆娆暗中指派医生剖我的腹,偷我的孩子。
“那个肇事司机呢?他现在在哪里?”
江鹤棣回道:“已经送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还是像之前那样推出个‘替死鬼’去坐牢,你大哥他依然逍遥法外是吗?”
问完又觉得此话不该说,江鹤棣是顶好面子的人。
我这样问,无疑是揭他的伤疤。
果然,江鹤棣浓眉蹙了起来,英俊脸庞变得黯然。
他沉着声说:“等时机到了,我会一笔一笔地加倍讨回来。”
话是这么说,可我怎么觉得只要江老太、江老爷子以及江宗城和乔绮兰活着,这笔账就没法算呢?
他们都会出来阻拦江鹤棣的。
就像江鹤峤暗中对付江鹤棣,估计这些人除了乔绮兰,也没少敲打江鹤峤。
奈何他死性不改,且不亲自出面,全靠手下爪牙行事。
又太过狡猾,抓不到实质的证据,几位长辈也只能敲打,又不能真拿他怎么办。
我曾经暗中查过江鹤峤在江氏集团的情况。
能力一般,但因为擅用手段,且行事阴狠,倒也能震慑得住一批手下。
江鹤棣能力远超他之上,可因为为人太过刚正,前几年被江鹤峤设计出了那场车祸之后,再回到江氏集团,处处受他压制。
不过江鹤棣这人头脑聪明,眼光好,擅长投资。
在江都以及外省甚至国外许多行业都有投资。
所投大大小小的公司,加起来得有五、六十家了吧。
被他选中的公司大多稳赚不赔。
所以江鹤棣虽然在江氏集团依然处处受压制,可是手中却并不缺钱。
不过他越优秀,江鹤峤就越提防他。
处处设计陷害他。
由此陷入死循环。
江鹤棣拉了把椅子坐到麟麟床边,陪着他玩。
我也跟着过去,在床边坐下。
江鹤棣抬眸看向我,“你们团队拍的视频我看过了,有潜力。”
他倒是难得夸奖人。
不过眼下我没心情向他汇报工作上的事情。
我垂下眉看向麟麟,轻轻抓着他的小手逗弄着他玩,话却是对江鹤棣说的,“你和贺娉娉什么时候订婚?”
江鹤棣顿了下,“你都知道了?”
“你爸向媒体宣布了,宣布你和贺家大小姐订婚的事。”
江鹤棣冷笑一声,“他宣布他的,想订婚他自己去订,到时我不会露面。”
从今天早上开始,媒体铺天盖地都是江家和贺家两大家族联姻的事。
所以唐娆娆才狗急跳墙,想出这个招数,把麟麟抱出来。
想以此要挟江鹤棣,不要同贺娉娉订婚。
可她却被江鹤峤这个队友出卖了。
大概她死也不会想到,江鹤峤会派人开车要撞死她和麟麟吧。
蛇鼠一窝的友谊,靠得住才怪。
不过听江鹤棣这样说,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哪怕我和他不能复婚,但是知道他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江宗城怎么安排是他的事,江鹤棣怎么做是他的态度。
麟麟像听懂了似的,大大的眼睛盯着我和江鹤棣,喃喃喊道:“爸,爸爸,妈妈,妈……”
虽然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喊“爸爸妈妈”不过是无意识的,顺着嘴喊着玩的。
可心里还是开心。
无论我和江鹤棣的关系怎么样,麟麟始终是我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
江鹤棣清俊面容露出难得的笑容。
他伸手把麟麟轻轻抱起来,看向我,声音调柔说:“你看,麟麟也不希望我和你分开。”
我垂下眉头,语气幽怨地呢喃:“那又有什么用呢?”
江宗城又不喜欢我。
江家和贺家铺天盖地的联姻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我以后只会是江鹤棣的前妻。
贺娉娉将会是他的未婚妻。
从来只有新人笑,有谁记得旧人哭?
原以为江宗城会等一段时间,没想到他那么迫不及待就开始张罗订婚的事情。
大概怕夜长梦多,更怕时间久了我和江鹤棣会旧情复燃吧。
江鹤棣长指轻轻摸了摸麟麟的脸颊,声线平静地说:“那是他的事。他想订就订,想结就结,想联姻,他自己联去,反正我心里只有麟麟。”
停顿片刻,他侧眸凝视着我,眸光温柔,像有星辰闪烁,缓缓地说:“……还有他的妈妈。”
我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弯起,心里涌起一股清甜。
他说他心里只有我和麟麟呢。
他爱我。
他终于爱上我了。
我该开心不是吗?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
可是有什么用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
相爱的人,不一定能相守。
大概都意识到这一点,病房内气氛变得压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