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绮兰也沉不住气了,跑到江鹤棣身边伸手要打他。
江鹤棣反身扭住乔绮兰的手,把她推出去老远。
乔绮兰踉跄几步,险些被推倒。
她恼羞成怒,朝江鹤棣破口大骂了几句,跑到江宗城面前叫屈:“宗城,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这混小子把鹤峤活生生地打死,也不管管?要是鹤峤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江宗城眉头拧成个疙瘩,猛地一拍桌子,朝江鹤棣吼道:“够了!你还有完没完?”
江鹤棣抬眸看向江宗城,指着江鹤峤回道:“没完,我今天就要打死他!”
“你敢,他可是你大哥!”
“可他却从未把我当过弟弟!”
江鹤棣黑眸蕴满怒意,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江鹤峤,抬起左脚踏到他的胸口上。
江鹤峤抱着胸口翻滚一圈,滚到一米开外。
他撑着手臂,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看到手上的鲜血,眼里泛过一丝阴狠。
不过这阴狠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变成了委屈。
杨凝氤急忙跑过去扶住他,以防他再次摔倒。
江鹤峤勉强站在那里,阴柔的五官扭成委屈巴巴的模样,声音虚弱对江宗城说:“爸爸,二弟打我可能是有误会,我跟他解释清楚就好了,你不要怪罪他。”
江宗城眼里露出一丝不忍,对江鹤棣说:“你看你大哥,多通情达理?你把他打伤成这样,他还为你着想,你多学着点!”
我为江鹤峤这般操作惊住了。
原以为“绿茶婊”、“白莲花”、“两面三刀”这种词,只发生在女人身上,没想到男人也有用这一招的。
堂堂江家大少,居然是个资深绿茶。
江鹤棣冷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如果我向他学的话,恐怕江家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江宗城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鹤棣薄唇微绽,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江鹤峤打断了。
他生硬地勾起唇角,堆出一脸假笑向江鹤棣解释:“二弟,你听我慢慢跟你说。你大嫂连生四个女儿,一直想要个儿子,可她连生四胎,身体条件已经不允许再怀孕了。我们夫妻俩合计了下决定找人代孕,有个叫佟梨的姑娘自愿上门,做孕母。签过合同后,我才知道她和弟妹是好朋友,怕佟小姐孤单,就把弟妹送过去陪她几天。”
江鹤棣冷声打断他的话,“你倒是很会为自己粉饰啊?”
说完他看向我,说道:“宁鸢,你告诉大家,江鹤峤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众人目光均投向我,江宗城的目光严厉,乔绮兰的目光则带着轻蔑,杨凝氤的目光带着不解,而江鹤峤的目光却是阴狠和威胁。
我垂下头,想了想,说:“大哥的手下把我绑了,用行李箱把我偷渡到T国”
想起蜷缩在行李箱里那十多个小时,我就觉得浑身骨节隐隐作痛。
江鹤棣冷眸扫向众人,“听到了吗?真要让宁鸢去陪佟梨,何不光明正大地说?为什么非要把人装在行李箱里?爸爸你试过身体被折成小小一团,蜷在行李箱里一待就是十几个小时的滋味吗?简直就不是人体所能承受的。”
“没有。”江宗城威严的面孔上怒气散了几分,声音也比之前缓了些。
他望了我一眼,继续说:“即使这样,你也不能把你大哥往死里打啊?这个女人和你已经离婚了,于江家来说算是外人,但你大哥却是你的亲大哥。你为了外人打自己人,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江鹤棣冷哼了一声,再次看向我,“宁鸢,你继续说,江鹤峤还对你做过什么?”
我看一眼浑身是血的江鹤峤,见他眯起眸子看向我,阴毒目光满是威胁。
我为难地说:“他,他……”
我实在说不出来,明明话到了嘴边,可就是说不出来。
因为觉得羞耻。
尤其当着江家那么多人的面。
还有众多的仆人。
说出来后,这些人怎么想我?
江鹤棣环顾餐厅一周,让佣人把江鹤峤的四个女儿带走,又屏退屋内所有的佣人。
做完这一切后,他凝视我的眼睛似是鼓励地说:“宁鸢,你实话实说就是。你才是受害者,这没有什么可耻的。”
说到这里,他冷眸看一眼江鹤峤,厉声说:“真正可耻的是那些为非作歹的人!”
江鹤峤面色变了变,抢先说道:“我承认是我手下人办事不利,我让他们把弟妹‘请’到T国,没想到他们却用那种极端的方式,我已经严惩他们了。至于我在T国抱着弟妹,是因为她不小心从窗台上跌到楼下,腿受伤了,我抱她去医院看腿。我和弟妹是清白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江鹤峤很会转移话题,且也很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江鹤棣忍无可忍,看向众人缓缓地说:“算了,我替宁鸢说吧。江鹤峤他,他居然把他和大嫂的孩子植入到宁鸢的肚子里,让她替他们夫妻俩代孕!”
江鹤棣话音未落,我捂住脸,痛哭出声。
这件事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今天这样说出来,无异于当着众人的面剥掉我身上的遮羞布。
遮羞布剥掉后,从此我再无尊严可言。
偌大餐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静得只剩下钟表指针在表盘上行走的声音。
良久,江鹤峤抢先打破沉默说道:“二弟,这里面有误会,你听我跟你细说。”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江鹤峤说道:“你不要再狡辩了!你对我做的事,你自己最清楚!”
江鹤峤面上并无惧意,只是意味深长地说:“弟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乔绮兰也尖着嗓子说:“姓宁的,你说话悠着点,不要污蔑我们家鹤峤!”
“都住嘴!”江宗城呵斥众人闭嘴,食指一指江鹤棣,问我:“宁鸢,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抹掉眼泪,点点头,“是的,鹤棣说的话千真万确。”
江宗城面色顿时变得严厉无比,炯炯有神的双眸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像是怀疑我的话的真实性似的。
许久过后,他厉声质问我:“凡事讲个证据,你有证据吗?”
反正事情已经暴露了,我也不用着遮遮掩掩了。
干脆全盘托出吧。
我指了指小腹说:“证据就在我肚子里,已经两个月了。”
江宗城视线落到我的小腹上,眯起眸子,问道:“何以见得孩子就一定是鹤峤的呢?”
我看了一眼江鹤峤,对江宗城说:“很简单,只要去相关的亲子鉴定机构,抽我和他的血做个亲子鉴定,就能证明孩子是不是他的。”
江宗城缓缓点头,“好,那就去做亲子鉴定。这件事谁也不许向外界透露半个字,等拿到鉴定证书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