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我不再反抗,满意地退出去。
没多久,会中文的那个女人用饭盘给我端来了食物。
有荤有素,饭菜精美可口,还有一份热带水果沙拉,和一杯鲜榨果汁。
她把饭菜放到桌上,叮嘱我慢慢吃。
我点点头,她退了出去。
临走前让我有事按铃喊她,说她的名字用中文念叫泰莉珠,以后我的饮食起居由她来照顾。
饭菜我当然吃不下,就是仙丹摆在面前,我也没心情吃。
我呆呆地在床上坐了许久,心思万千。
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懊恼,后悔,无奈,还有无尽的恶心。
越想越觉得生无可恋。
可是真要死,又觉得不甘心。
既然不想死,那就想办法逃出去。
我起身走到窗边朝外面看去,院子里巡视的人来来回回地走,大门口也有保安把守。
想逃出去的话,无疑是件难事。
我置气似的使劲捶了几下肚子,酸痛的感觉袭来。
我忽然萌生出个念头,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那我岂不是就解脱了?
据说试管婴儿花费不菲。
且不说排卵取卵,女人得吃多大的苦头,就是从受精卵培养成胚胎,存活的几率并不大,还要进行性别筛选。
进行到最后一步,真正能用的胚胎稀少且珍贵。
如果我“不小心”流产了,那他们断然不会再让我进行第二次代孕了。
想到这里,我爬到窗台上,猛地往下跳,肚子朝下摔去。
跳了两次之后,除了摔伤了膝盖,肚子酸痛,胸口难受,并未出现流产该有的那种剧烈的绞痛感。
当我第三次爬上窗台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那个叫泰莉珠的女人气呼呼地跑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一把把我从窗台上拉下来,大声质问我:“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疯了吗,要杀死肚中的小孩?你这样会连累死我的,知道吗?”
我这才想起她刚才说的话,说这屋内有监控,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我没吭声,面无表情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跟上来,指着我的鼻尖大声威胁我:“你这个骗子,如果你再做刚才的动作,我就把你绑起来!”
一想到手脚被绑,失去自由那种难受劲儿,我又妥协了。
好女不吃眼前亏。
我对她说:“我不会了。”
可是这次她不信了,再次威胁我:“如果你识趣的话,就乖乖地养胎,孩子出生后你就自由了。如果你还像刚才那样不安分,有你的苦头吃!”
我没说话,走到床边脱掉拖鞋上床躺下,拉过被子蒙住头。
她跟上来,“如果你好好配合的话,我会对你好的。如果再耍什么花招,我就跟老板说,让他们把你关起来。”
一听她提到老板,我掀开被子坐起来,问她:“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来?”
我是给江鹤峤代孕的,她口中的老板应该就是江鹤峤了。
自始至终,我都没见到江鹤峤一面,跟我接触的全是他手下的人以及医生。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给他代孕的人是我?
如果知道的话,估计他也不会同意吧。
毕竟我是他亲弟弟的前妻,是他侄子的母亲。
有这层关系在,估计他也避讳。
毕竟江家在江都有头有脸的,丢不起这个人。
泰莉珠疑惑地问我:“你问我们老板干什么?”
我放平声音说:“我认识你们老板,想见他一面,我有话对他说。”
泰莉珠眨巴着大眼睛说:“我也见不到老板,有事都是通过电话跟他的助理联系。”
“那你给他的助理打个电话,告诉他,宁鸢找他们老板,宁鸢是我的名字。他知道我的名字,只要提我的名字就行,其他不用多说。”
泰莉珠不愿意,盯着我的脸不停地打量,狐疑地说:“你是不是想耍什么花招?万一连累我受惩罚怎么办?”
我想了想,摘下手腕上的梵克雅宝手链塞到她手里,“我不会连累你的,我只是想见见你们老板。我是给他代孕的,见见雇主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泰莉珠看了看手里的手链,又抬头朝监控器那儿看了一眼,说:“我不要,电话我也不会打的,我怕麻烦。”
应该是担心被人发现她收受贿赂。
我意会,低声对她说:“那我放到洗手间里,那里没有监控。”
泰莉珠没说话。
我从泰莉珠手里拿过手链,走进房间自带的洗手间,把手链放到洗手盆上。
等我回来后对她说:“辛苦你了。”
泰莉珠依旧站着不动,我想了想对她说:“麻烦你帮我打盆水,给我擦把脸。”
她答应了声,朝洗手间走去。
等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个盆,拿着块毛巾。
她把毛巾打湿,替我仔细擦了把脸,又擦了擦我的手,这才离开。
她走后,我去卫生间看了看,手链已经没有了。
这个泰莉珠也挺有意思的。
不过她拿了我的东西,应该能替我办事吧。
不知江鹤峤是真不知道我替他代孕的事,还是装不知道?
如果真不知道的话,泰莉珠的电话打过去会有用。
如果江鹤峤装不知道的话,那泰莉珠的这个电话打出去就石沉大海了,他不会见我的。
肚子忽然发出一声咕噜咕噜的叫声,胃里一阵阵绞痛传来,我这才想起我好久都没吃饭了。
我走到泰莉珠帮我准备的食物面前,坐下,拿起勺子草草吃了几口,填了填肚子。
吃完后,我在房间里转了转,角角落落都走了个遍。
我住的这间卧室装修得挺漂亮的,风格温馨甜美,大约是专门为孕妇设计的。
抬头,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大海。
外面风景也挺美的,窗外院子里鲜花盛开,远处大海蔚蓝,碧水淙淙。
这环境挺适合养胎的。
如果我是自愿的话,住在这里,说不定心情会不错,可我是被我妈和继父骗进来的。
不知其他房间是不是也住着和我一样的“孕妇”?
好奇心驱使着我,想出去看看。
外面是客厅。
客厅很宽敞,有几个像泰莉珠一样的女佣正走来走去,有用吸尘器打扫卫生的,有准备食物的,有叠衣服的。
看到我出来,她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对她们说:“我一个人待在屋里寂寞得慌,想出来随便走走。”
那些人没说话,继续做起了手头的工作。
大概只要我不离开大门,就没人会管我。
我走到隔壁房间,抬手敲了敲门,问道:“请问有人吗?”
有个女人应了一声,过来开门。
门一打开,看清她的脸后,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