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枫这样说,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了。
他肯定私下对江鹤棣做过一番调查,知道他并非什么善人,所以才担心齐冀掺合在我们中间会招来杀身之祸。
可这个事情压根就不取决于我。
我对钱枫说:“钱先生,这话你应该对齐冀说才对。是他一直纠缠我,给我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有机会的话,请您好好劝劝他,让他不要在我身边出现了。”
钱枫毕竟是我的前老板,我说话的语气尽量客气一些。
钱枫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我会好好劝他的。我这个表弟人倒是不坏,就是被我姨妈宠得太过了,有些任性。再加上从小在女人堆里一直挺吃得开的,没想到却在你这里碰了壁,他可能觉得自尊心受挫,你不用管他。”
我应道:“好。”
钱枫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大家面子好看。
其中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齐冀一人知道。
第二天来到公司,江翎已经到岗了。
江鹤棣身边助理众多,我偶尔见过几个,不过好像没见过这个江翎。
江翎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一身黑色正装打扮,短发,全身没佩戴一件首饰,甚至连脂粉的香味都没有。
眉眼间透着英气,身高比我要高半个头,身材修长清瘦。
猛一看以为是个俊秀的男人,仔细看才能分辨出是女人。
她的声线也比普通女人要粗一些,声音低沉有力。
不太爱笑,但行事干练,不多说一句废话。
可能是因为跟在江鹤棣身边的原因,性格和他有些相像。
据江翎自我介绍,她父亲是江家的司机,给江宗城开了一辈子的车。
她自幼就被江家送进江家旗下的学校接受教育,后又送出国进修。
回来后,进入江氏旗下的公司,跟在江鹤棣身边做事。
我没想到江鹤棣会把这样贴身的一个人派到我身边。
不知是对我的器重,还是对我不放心。
不过江翎做事效率极高。
安排给她的事,无论多棘手,她都能在短短时间内完成,且从不拖泥带水。
公司营业执照很快就办出来了,法人由钱枫换成了我的名字。
自然人股东是我和江鹤棣,我占股51%,江鹤棣占股比例为49%。
他倒是说话算话。
看到执照上的白纸黑字,我的心也踏实了。
公司名称也改了,由以前的“钱枫文化传媒公司”改成了“鸢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一想到这个名字是江鹤棣拍板定下来的,我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暖意融融的感觉。
类似于被在意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一天下来,都面带笑容。
公司由我接手后,原先的人马,并未改变。
因为我初来乍到的,最主要是先站稳脚跟。
江鹤棣给我指出公司未来的规划,让团队集中打造我个人的IP。
至于方向,他让我选择美食这块。
说白了,就是他出钱,力捧我。
不得不说江鹤棣挺了解我的。
美食是我的专长。
由于家庭原因,从懂事起,我就开始做饭烧菜。
因为做不好就会挨爸妈的打和骂,所以我小小年纪就烧得一手好菜。
包饺子、包子,烙饼,炒各种家常菜都不在话手。
巅峰时期是嫁给江鹤棣的那两年,为了能让江鹤棣的心情和身体好起来,我费尽心思做各种美食抚慰他的胃。
因为书上说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男人的胃。
可惜我只抓住了他的胃,并未抓住他的心。
不过厨艺这块,江鹤棣是服我的。
虽然他不爱我,却对我做的菜念念不忘。
确定好方向后,公司专门成立了一个团队,打造以为我为主的IP。
团队一起开会商讨,做美食的话,想做出成绩,就要不走寻常路,打造自己的特色。
我决定走古风美食这条路。
大胃王吃播、奇葩口味吃播以及野外生存等这些美食主播,于我来说身体承受不住,且模仿者众多。
很难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加之我本身的气质偏沉静内敛,配以古装扮相,再配上天然淳朴的美食,可以营造出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让人联想到陶渊明诗中的世外桃源。
现代人生活节奏快,心性易浮躁,导致年轻人对世外桃源般安静复古的生活有种莫名的向往。
这是一种趋势。
我的创意提出来后,得到团队的一致同意。
这个创意其实老早就有了,只不过以前在脑子里有个模糊的映象,现在有了机会得以实现。
打造古风美食的话,个人IP自然也要取得古色古香一点,也就是“仙”一点。
‘宁鸢’这个名字太接近现实,不符合我们的主旨,自然要换。
团队成员一起取了好几个名字,比如宁子禾、宁静姝、宁子矜、宁景秋……
可是总觉得缺点什么。
都不太符合我的想像。
这个名字不单单是我的艺名,还要符合公司对我的定位和走向,所以得慎重。
散会后,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泡了杯红枣枸杞茶,继续想名字的事。
这时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公司的同事,喊了声“进来。”
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是唐娆娆。
我正想找她呢,没想到她却沉不住气,自己送上门来了。
唐娆娆今天打扮得特别隆重。
黑色羊绒大衣里面是一件朱红色国际大牌高定礼服裙,配梵克雅宝定制钻石项链和耳饰,脸上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身上飘着浓郁的名贵香水味。
就连指甲都做了复杂的水晶甲,可谓是武装到指甲了。
我不认为她打扮得这么隆重是为了来见我的。
应该是去参加什么宴会,顺道过来打击打击我的。
我并未起身,微微一笑,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沙发,对她说:“请坐。”
江鹤棣教会我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越恨一个人时,越要对她客气。
唐娆娆双手骄矜地拉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并未坐下。
仿佛怕沙发会弄脏她的裙子似的。
她四下打量了一眼,笑容里带了嘲讽,“没想到宁小姐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说好的远离江鹤棣,却堂而皇之地收受了他的好处。果真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女人,见钱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