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棣走上前问保镖:“什么问题?”
我也跟了上去,盯着浑身是血的齐冀上下打量,想发现什么异常。
可我肉眼凡胎的,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妥。
齐冀听保镖这样说,尖着嗓子狡辩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一身的伤,怎么会有问题?”
江鹤棣朝他斥道:“你闭嘴!”
保镖回道:“他身上这血不像是人血。”
他指着齐冀脸上沾的血说:“你看他的血颜色比人血要深,且有一股子骚味。羊血和牛血有股热烘烘的膻味,猪血臭,鸡血骚。他身上这些血压根就不是他的血,而是用鸡血代替的。也就是说他身上压根就没什么伤,至少伤得没这么严重。”
怪不得自打齐冀进屋后,我就觉得他伤得有些诡异。
平常人要是伤成这副模样,估计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
可齐冀居然还能琼瑶剧男主附身,说一连串肉麻的台词,来混淆是非。
即使他疼得哼哼时,那痛苦的表情,也有些过分夸张了。
齐冀被保镖揭穿,有些恼羞成怒,朝他吼道:“你胡说!这是我流的血,压根就不是什么鸡血!”
保镖伸出手指在他脸上的血迹揩了一下,放进嘴里尝了尝说:“人血是咸的,他身上这血味道很淡。这人绝对有问题!”
江鹤棣的面色登时就变了。
他抬手拽起齐冀的衣领,把他推进屋里。
进屋后,江鹤棣抬脚把门关上,一把将齐冀按到墙壁上,盯着他的脸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想对我做什么?”
齐冀打死不承认,“没有谁,这是我跟宁鸢的事,跟你无关。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如果知道你也在这里,我今天就不会过来!”
“还敢嘴硬是吧?”
“没有就是没有!我弄成这副样子,是想让宁鸢心软,和我重归于好,说是‘苦肉计’也好,说是一种策略也行。反正我喜欢她,你们已经离婚了,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不能一直霸占着她不放手,这对她不公平……”
“齐冀你住嘴!”
我怕他说出更过分的话,急忙打断他的话,“我早就对你明明白白地说过,我跟你没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江鹤棣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我的女人,你居然也敢惦记着?你算什么东西!”
齐冀被打得呲牙咧嘴的,原本因为沾满血变得狰狞的脸此时越发可怕。
他不甘心地说:“爱情面前人人公平,宁鸢是单身,我未婚,我有追求她的权利!”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就高看他一眼了。
可惜他前几天玩世不恭的模样,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
所以现在这些举动,明摆着表演的成分居多。
只是不知他这么做,是表演给谁看的?
江鹤棣吗?
还是我?
这么卖力地表演,又是何用意?
反正我是不信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他为我这么卖力。
江鹤棣吩咐我去打一盆冷水。
我去卫生间端了盆水出来,递给江鹤棣。
江鹤棣忽然扬手把水泼到了齐冀的脸上。
齐冀被水泼得睁不开眼睛。
他抬手抹了脸上的水,原本血糊糊的脸,被水冲干净了。
江鹤棣朝保镖伸出手,保镖急忙递上一块白毛巾。
他把毛巾按到齐冀的脸上,暴力地擦了几下。
齐冀血红色的脸恢复成原先的白净。
光滑,无一丝伤痕。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还真让保镖说对了。怪不得我刚才要打120你不让打呢,怕暴露吧,原来你真是来我这儿做戏来了。只是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费尽心机?”
齐冀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如常了,肉麻兮兮地对我说:“我说过,我喜欢你,只要能博你一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全然不顾江鹤棣就在身边。
我连忙摆手说道:“别,您的厚爱我承受不起。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我知道江先生在这你不好意思,其实你心里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否则你看到我受伤,不会那么担心我。”
这男人以前看着还可以的,没想到居然这么牛皮糖。
牛皮糖就罢了,当着我前夫的面,也这样腻腻歪歪的。
别说江鹤棣了,连我都受不了。
果然,江鹤棣忽然扬手朝齐冀掴去。
掌锋快如闪电。
只听“啪”地一声,齐冀被打得嘴歪眼斜。
他疼得哎哟直叫。
江鹤棣冲他斥道:“滚!”
齐冀连滚带爬地推开门,跑出去。
电梯都来不及等了,顺着楼梯往下跑。
像逃命似的。
他咚咚的脚步声在楼梯间渐渐消失。
我不解地问江鹤棣:“就这样把他放走了?为什么不审问个清楚?我觉得事情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有些话前后逻辑都不对。”
江鹤棣从保镖手中接过湿毛巾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对我说:“我当然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我要放长线钓大鱼,看看他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我猜是唐娆娆,可是苦于没证据。
那女人行事太狡猾,向来都让人抓不住把柄。
不过既然江鹤棣这样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也想知道后面的“大鱼”到底是谁。
如果真是唐娆娆,正好一举两得。
齐冀走后,江鹤棣让我回棣园住,说这种小公寓安保措施做得不好。
被我婉拒了。
住进棣园才是最危险的。
时刻在江鹤峤的视线范围内。
还被唐娆娆当成盯中钉。
哪比在这儿自在?
江鹤棣见我主意已定,转身离开。
原本趁他心情好,我想向他提出去探望麟麟的,谁知却被这个齐冀破坏了气氛。
江鹤棣走后,我又给齐冀的表哥钱枫去了个电话,告诉他不用来了,齐冀没受伤。
钱枫非常客气地问我:“宁小姐,齐冀没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有一点。”
“那你没出什么意外吧?”
“还好。”
“你没事就好。”钱枫顿了一下,迟疑地说:“有句话我不知该讲不该讲。”
“你但说无防。”
“如果你不爱齐冀,请离他远一点。我姨妈就那么一个儿子,我不希望他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