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血淋淋一张脸,看不清五官。
声音虽然凶巴巴的,却有些熟悉。
像是齐冀的。
虽然齐冀这几日的行为败光了我对他的好感,可是看到他满脸血糊糊的模样,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毕竟同事一场。
谁知我一打开门,齐冀就朝我身上扑了过来。
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闪身躲过,齐冀摔倒在地上。
这才发觉他不只脸上有伤,身上也是伤,脖子和手腕都有血痕,身上的衣服不知被谁撕碎了。
看这架式,像是被人群殴了一般。
齐冀捂着头低声哀嚎,腿乱扭着,好似很痛苦的样子,嘴里低声唤着:“宁鸢,救我,救救我!”
我搞不懂他受伤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却跑到我家里来?
我又不是医生。
跟他也没熟到可以让他依靠的程度。
江鹤棣走了过来,睨了眼齐冀,面露不悦地问我:“他怎么又来了?”
“他最近几天都请假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怕江鹤棣误会,我又补了一句,“我跟他真的不熟。”
“不熟怎么受伤跑到你这儿了?他这是想干什么?‘苦肉计’吗?”
“兴许吧。”
一想到他找人拍了照片,传到江鹤棣手里,我就觉得这个齐冀没那么简单。
齐冀听到江鹤棣的声音,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忽然变得惊恐起来。
他抱着头,连连后退,朝江鹤棣哀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诧异地看向江鹤棣,“这事是你派人做的吗?”
江鹤棣眯眸睨着齐冀,眼底氲起一层薄怒,冷笑道:“这小子胆子不小啊,敢当着我的面演戏。我要是真想对付他的话,早就动手了,何必选在今天?”
他说的也对。
他要是想对付齐冀的话,真没必要选在今天。
这么说齐冀真的是在演了?
我拿出手机对江鹤棣说:“我马上打电话给他叫120。”
谁知我刚拨到第二个数字时,齐冀忽然从地板上纵身起来,一把夺走我的手机。
冲我喊道:“我不要去医院!不去医院!”
我不解地问道:“你有伤不去医院怎么办?你的伤得快快包扎一下,否则容易感染,会留疤的。”
“你担心我会留疤?”齐冀面露喜色,“你在关心我?”
我拉下脸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你死在我家里,我不好向警方交待。”
“你们女人心真狠哪。”齐冀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既然你不去医院,那我给你表哥打电话吧。”
“不要,不要让我的家人知道!”
“可你这也不去,那也不去,待在我家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从他手中夺过我的手机,走到窗边给公司前老板钱枫打了个电话,毕竟齐冀是他的表弟。
钱枫一听齐冀在我家,连声答应过来。
打完电话后,我走到齐冀身边,对他说;“你表哥很快就到了,你再耐心等一下。”
“说了不让他来,你怎么不听呢?”
我没说话。
齐冀顿了会儿,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嘴里喊道:“水,我要喝水。”
他手上有血,血沾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转身拿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喝。
齐冀接过杯子,大口大口地喝下,喝完后把杯子扔到地上。
他长吁了口气,又握住我的手腕,表情痛苦扭曲地对我说:“宁鸢,你不要离开我,我错了……”
这男人是琼瑶剧看多了吗?
我跟他又不熟。
至于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吗?
还当着江鹤棣的面。
明摆着是故意让江鹤棣误会我的吧。
虽然我和江鹤棣不会复婚,但他现在是我的幕后老板啊。
我抬眼朝江鹤棣看去,见他也眼神复杂地望着我。
我硬着头皮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他真没什么。”
谁知齐冀一把抱住我,脸紧贴在我的腰上说:“你说过喜欢我,对我一见钟情,要嫁给我的,为什么忽然反悔了?你是打算要跟你前夫复婚吗?你不是说你已经不爱他了吗?”
我简直无语了。
一把推开齐冀,皱眉望着他怒道:“齐冀,你疯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脑子也被人打坏了?”
江鹤棣眉头蹙起,睨向我的眼光已然变冷。
他冷声斥问:“宁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说的是真话吗?”
我真是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我急忙解释道:“你别听他胡说,你都看出他是演戏的了。我跟他压根就不熟,我也不知他为什么会搞这么一出?”
齐冀瘫坐在地上,扶着额头,气喘吁吁地说:“宁鸢,做人不能太无情,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不能因为江先生买下我表哥的公司送给你,你就嫌贫爱富,抛弃我。你这样做,太不道德了!”
他的话让我心生疑惑,“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连这都知道?”
“我关心你啊,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时刻留意着呢。”
我忽然想起他背后有操控之人。
说不定他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家,也是被人指使。
我急忙走到窗边,拉上窗帘,防止被外人偷拍。
拉好后,我返回到齐冀身边审问他:“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给了你多少钱?”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我对你爱意深重,苍天可鉴!”他指天发誓。
这个齐冀越说越离谱了。
我忍不住朝江鹤棣瞥去,见他面色沉得像冰。
他抬步走到齐冀身边,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
打开门,把他推到走廊里。
齐冀在走廊里不停地哀嚎着:“杀人啦,救命啊,有人要杀我,大家快来看看啊!”
没想到这男人居然无赖到这种地步。
照着他这个叫法,很快左邻右舍地就围上来了,那我也没法在这儿住了。
我急忙打电话给钱枫,问他还有多久到?
钱枫说他正在路上,但是堵车,堵得厉害。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
我对江鹤棣说:“这样闹下去不太好吧。要不让他先进来?”
“不用。”
江鹤棣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他留在楼下的保镖赶来了。
江鹤棣吩咐他们:“把这人随便找个诊所包扎一下,再把他扔到警局去吧,让人查查他身上的伤是谁干的?”
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架起齐冀就朝电梯里走去。
走到一半时,其中一个保镖忽然凑近齐冀身上闻了闻,转身对江鹤棣说:“棣少,这人身上的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