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齐齐朝外看去,进来的人是楚烟洲。
楚烟洲走到唐娆娆面前,面色从未有过的严肃,“表姐,如果你再一意孤行下去,到时没人会管你的!”
唐娆娆看到楚烟洲,顿时变得气急败坏,“你这个臭小子,胳膊肘子朝外拐,不向着我,却护着姓宁的。要不是你,我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吗?”
“表姐,事到如今,你还是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吗?”楚烟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没错,错的是她!”唐娆娆打死也不承认自己错了,指着我的鼻尖说道:“她不该鸠占鹊巢,跟我抢男人!”
“是你先不要江先生的。”楚烟洲话说得十分公允。
“我没不要他,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他腿残的事实,我要用时间来慢慢消化这件事。谁知道等我终于能接受这个事实后,他却和她结婚了。”
唐娆娆真的很会为自己粉饰。
我忍不住纠正她,“唐小姐,应该是你看到江鹤棣腿伤好了,能站起来行走自如了,才回来向江鹤棣求复合的吧?”
唐娆娆语塞。
楚烟洲也替我说话,“表姐,就是你错了。既然你放弃了江先生,人家就有选择幸福的权利。你不该处处设计陷害宁鸢,拆散人家。从你伙同烟霏一起偷麟麟开始,你就做错了。如果你一错再错下去,最后害的只会是你自己!”
唐娆娆瞪着他,很凶地说道:“别假惺惺地装出一副为我好的样子,我不吃这一套。我看你就是被姓宁的迷了心窍,处处为她着想。你想讨好她可以,但你也用不着出卖我吧?要不是你向江鹤棣揭穿麟麟的身世,我早就成为江家二少奶奶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即使你嫁给江鹤棣,麟麟不是你儿子这件事早晚都会穿帮,这是必然的。表姐,为什么你就是想不通呢?”
唐娆娆冷哼了声,指着楚烟洲的鼻子斥道:“你以为你为姓宁的做这么多,人家就会领你的情?人家根本就不会!她不过是故意利用你,等你没用了,看她还理你不?姓宁的喜欢的是江鹤棣,或者香城的那个何深霖,怎么样都轮不到你的!”
楚烟洲脸色变了变,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我和何深霖的事,只有我们两个当事人知道,不知唐娆娆是怎么知道的?
想来应该是楚烟霏告诉她的。
至于楚烟霏怎么知道的,应该是她在香城看到了我的画像,或者是何诗琳告诉她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能藏得住的秘密。
一十传,十传百的,搞得大家都知道了。
被唐娆娆当面揭出,我有些尴尬。
楚烟洲过了一会儿,面色缓和了,抬眸看向我,“宁鸢,我们走吧,你住在这里不安全了。”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唐娆娆听的。
唐娆娆虽然看外表温柔如水,心肠却歹毒得很,几次对我痛下杀手。
她一来,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了,我得换个地方居住才行。
我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柜子拿出包,又从枕头底下找到我的手机。
拿好东西后,我走到楚烟洲跟前。
刚要走,唐娆娆却呵道:“慢着!”
我扭头看向她,“怎么,唐小姐是打算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吗?如果是的话,再好不过。”
要不是楚烟霏介入进来,我早就扭送着唐娆娆去警局报案了。
即使没有证据,闹她一闹,挫挫她的锐气也是好的。
“去了又怎么样,到时还不是会平安地回来?”唐娆娆有恃无恐,露出一副张狂的模样。
她扭着水蛇细腰,走到我面前,伸手戳了我肩头一下,笑得娇媚又得意,“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江鹤棣刚转给我三千万,让我在国外好生待着,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说钱花完了,再给我转呢。”
听唐娆娆提到这件事,我顿时气得浑身直哆嗦。
我之所以负气连夜离开江鹤棣,就是因为此事。
唐娆娆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似的,继续拿话刺激我,“你看,他多宠我啊,哪怕我对你做过那么多事,他一点儿都不介意。怕我在国外委屈了自己,还给我打钱,一出手就是三千万呢!有的乡巴佬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三千万吧?而这,不过是我的零花钱,而已。”
她嘴里的“乡巴佬”说的自然是我了。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并不是因为“乡巴佬”这个称呼,而是因为她说的那些事实。
哪怕唐娆娆对我做得这么过分,甚至险些杀死我,可江鹤棣却依然如此厚爱于她。
想当年,江家给我的彩礼也不过一千万,而江鹤棣给唐娆娆的三千万,却只是零花钱。
人比人,气死人。
哪怕我再能忍,此时面色也变了。
唐娆娆见我这副模样,越发得意。
她忽然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所以你应该知道江鹤棣对我才是真爱。他现在对你好,不过是了为转移他大哥的视线。他是为了保护我,懂吗?傻瓜!”
唐娆娆的话瞬间让我醍醐灌顶。
原来江鹤棣要跟我复婚,并不是为了麟麟能有个生母,也不是因为怜悯我,而是为了掩护唐娆娆。
他跟我复婚,江鹤峤就会误以为我才是江鹤棣最心爱的女人。
自然会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
华城之事,我就险些成了二人争斗的牺牲品。
唐娆娆哼了一声,用鼻音阴阳怪气地说道:“某些人啊,做了‘替死鬼’还沾沾自喜,以为他对你是真爱,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
她的话像把锋利的刀似的,一刀一刀地插到我的身上。
我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原本的精气神儿像被抽走了似的,变得萎靡不振。
我真是挺蠢的,江鹤棣稍对我好,我就以为他爱上了我。
没想到人家在布一局棋。
而我,不过是一个“弃卒保车”的棋子,扮演的是“卒”的角色。
唐娆娆见我一副萎靡模样,目的已达到,得意得哈哈大笑。
她拉起楚烟霏,扭着细腰扬长离去。
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刺得我耳膜疼。
我捂住头,直不起腰来,身子站不稳,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