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纷纷朝门口看去。
楚烟霏推门而入,气得两颊鼓鼓的,“妈,我不同意你收姓宁的为干女儿!”
她说到这里瞪了我一眼,继续对柳云毓说:“妈妈已经有我这个女儿了,为什么还要再认个女儿?”
楚烟洲站起来,走到楚烟霏面前,拉起她的手打圆场说:“姐,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楚烟霏一把甩开他的手,“我气都气饱了,还怎么吃得下?”
她又对柳云毓说:“妈,你要是认宁鸢为干女儿,我就离家出走!我和她,你二选一,看你是要我这个亲女儿,还是她这个干女儿?”
柳云毓指了指楚烟霏的座位,原本温柔的声音带了丝威严,“霏儿,先坐下吃饭。吃完饭,我们好好聊一聊。”
“我不坐!”楚烟霏冷笑了声,“妈妈的意思是决意要收宁鸢为干女儿了?”
柳云毓点了点头,语气温柔却坚定地说:“我主意已定,谁也更改不了!”
楚烟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又委屈又难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妈妈这是打算不我要这个亲生女儿了吗?”
柳云毓蹙了蹙蛾眉,“我没那样说,是你想多了。霏儿,我认宁小姐为干女儿,跟你是我的女儿并不矛盾啊,你依旧是我的女儿……”
“好了别说了!”楚烟霏打断她的话,指着我的鼻子,“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地都向着她,烟洲就罢了,就连你,现在连你也偏向她!”
她看向楚远潺,不甘地说道:“爸爸,你是不是也觉得姓宁的比我好?”
楚远潺扶了扶眼镜,沉着声对楚烟霏说:“霏儿,你不要钻牛角尖。刚才你妈都说过了,我们认宁小姐为干女儿,并不影响我们和你的关系啊。”
“爸,你……”楚烟霏越发委屈,脸上露出忿忿不平之色,“连你也向着这个外人?”
楚远潺语重心长地说:“小霏,做人还是格局大一点儿的好,你看烟洲,他都没什么意见。”
“他当然没意见了!他从姓宁的没离婚时就喜欢人家,每次一看到姓宁的就跟丢了魂似的,哪怕姓宁的生过孩子,还得过癌症都不介意,一心想和姓宁的双宿双飞,当然希望爸妈能认同姓宁的了!”
楚烟霏生起气来,说话口无遮拦的。
听得我面红耳赤的,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烟洲也被楚烟霏说得面色讪讪的,忍不住责备她:“烟霏,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么多人在这儿呢……”
楚烟霏打断他的话,“你住嘴,要不是你,爸妈也不会认姓宁的为干女儿,都怪你引狼入室!”
说完,她环视我们三人一圈,最后冲我们说道:“我恨你们!”转身跑了出去。
楚烟霏的举动让我十分尴尬。
我站起来,对楚远潺和柳云毓说:“叔叔、阿姨,既然烟霏不同意,认干亲的事还是算了吧。”
柳云毓杏眸闪过一丝内疚,望着我温柔又带着歉意地说:“烟霏这孩子被我宠得太任性了,认亲的事缓缓再说吧,我会好好劝劝她,让她接受你的。”
我笑着应道:“如果她实在不同意,也不必强求。”
柳云毓眸光和蔼地说:“其实认干亲不过是一种形式,我们就是觉得宁小姐很亲切,想和你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我也很喜欢你们。”我侧脸看向楚烟洲,“尤其是烟洲,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很多,我的命可以说是他救回来的。”
楚烟洲被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这样一折腾半个小时过去了。
江鹤棣说过半小时来接我的,此时应该在门外了。
我对楚氏夫妇说:“阿姨,叔叔,我该走了。我前夫说好这个点要来接我的。”
楚氏夫妇面色复杂地对视了一眼。
柳云毓笑着说:“好,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以后要是有空常来家里坐坐,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
“好的。”
出了楚氏大门,江鹤棣的黑色宾利正停在路边。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江鹤棣扔给我一个黑色纸袋,“里面是二十万,你现在给楚家送去,多出来的十万是利息。”
我的确还欠着楚烟洲的十万块呢,难得江鹤棣还记着。
我拎着那个黑色纸袋,下车走到楚家大门前,交给门口保卫,让他转交楚烟洲,又给楚烟洲打了个电话说了下。
重新返回车里,司机发动了车子。
江鹤棣把我的包还给我。
正是被姓吴的司机拿走的包。
我接过来,拉开包链,手机还躺在里面。
拿出手机,按了开机键后,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有江鹤棣的,也有佟梨和楚烟洲的。
除了他们的,还有我妈今早打来的,估计又是逼我嫁那丧偶富商的。
她一年到头很少给我打电话,除非有利可图。
我翻了翻短信,并未找到发给江鹤棣的那条琼瑶风的分手短信,应该是被姓吴的删了。
我问江鹤棣:“姓吴的司机呢?”
“坐飞机往国外逃时,被我的手下抓回来了。昨晚审了一夜,全招了。”
“我被流放到华城郊外的荒山里,真是你大哥从中搞的鬼?”
江鹤棣微微颔首,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是。姓吴的已经承认了,是我大哥花钱收买了他,并以他家人的安危威胁他。”
“那你在华城说我拿了你爸的一千万是怎么回事?那钱现在在谁手上?”
“一千万是江鹤峤故意使的离间计,用来离间我和爸爸的感情。”
江鹤棣说得话我有些听不太懂,便问道:“能说得再详细点吗?”
“我昨晚问过我爸,他说他之前只提过要给你五百万,你没答应后,他就没再管这件事了,毕竟他每天都挺忙的。这件事却意外传到了我大哥的耳中,他故意拿一千万说事,就是想让我去恨爸爸,以此产生罅隙,而他正好坐收渔翁得利。其实这一千万谁都没出,懂了吗?”
说到这里,江鹤棣眼里掠过一丝愧意,“我差点就上当了,真以为你拿了我爸的一千万跑了,也差点跟我爸闹僵。”
虽然他说得有些晦涩,可我却听懂了。
江鹤峤这一招,确实像江鹤棣说得那样一箭三雕。
只可惜到最后,他的奸计却被江鹤棣破解了。
忽然觉得一入豪门深似海,哪怕亲兄弟也会反目成仇。
普通人家的兄弟要是闹起来,顶多打一架,吵一顿。
可是像江家这种,兄弟反目,却会死人。
而我不幸,差点成了他们兄弟相争的牺牲品。
想想最近几天在华城发生的事,我忽然觉得不寒而栗,陷入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