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闷热。
窗外蝉鸣, 路灯的光漫进阳台。
宿舍内视野黯淡模糊，言祈靠坐在床头，手掌一点一点从叶扬的颈后抚去。
艰难的喘息和吞咽声。两人都大汗淋漓。
言祈用力闭了闭眼, 缓缓舒出口气，睁眼, 忽然腾空而起，被叶扬的胳膊抱起, 往浴室去。
他抬眼，拇指抚过叶扬的唇角。点红肿的水痕。
叶扬把他放在花洒，转身去漱口。
言祈没急着洗澡, 走到他身后把人圈住，脸埋到结实的背肌, 皮肤贴湿凉的汗。
叶扬吐掉漱口水，又拿来薄荷味的口腔喷雾喷两，转身来亲他。
言祈赶紧躲开，到墙边打开花洒的开关，站到水帘。
叶扬也站进来，抱住他：“阿祈, 我们快住进浴室了。”
言祈抬了抬嘴角，挤点沐浴『露』出来往叶扬身抹。
八块腹肌不是言祈对自己身材的要求，但不妨碍他欣赏某人的，并且手去『摸』，还觉得手感很不错。
然后言祈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你怎么办？”
叶扬也往看一眼, 试探地问言祈：“让我亲一会？”
和一样。
言祈警觉地往后一退。
叶扬『露』出受伤的表情：“漱干净了。”
“阿祈，你觉不觉得你这样有点过。”
自己完事就不管叶扬，还嫌弃他，言祈其实也觉得, 是太过了。
他想了想，微微蹙着眉闭上眼说：“亲吧。”
叶扬低低地笑出声。
言祈见他半天没动静，睁开只眼，一秒就被托住后脑勺用力吻住。
满是漱口水的柑橘、喷雾的薄荷味。
清凉得点上头，言祈朦胧间想，眼前这个狗东西好像什么都愿意为他去做。
除了最后一步。
*
周日，白城香水博物馆。
信息素采集窗口前，人群排成一条长河。
起伏的人『潮』间两个身影挨在一起，即使戴了口罩也格外醒目。
言祈穿了件短款的蓝白拼接衬衫，白『色』口罩。因为昨天折腾得太晚，出门发型都没打过，柔软地垂在耳侧、额前，掩住眼帘清隽的线条。
叶扬凑到耳边和他说话，悄悄地拨下口罩，亲了言祈耳朵一。
言祈转过脸瞧住他，正想说你怎么每天跟做贼一样，颈后忽然一阵刺痛。
“嘶。”
“怎么了？”叶扬问。
言祈抬手捏了捏后颈，隔着皮肤感觉到腺体微微发烫。
信息素点抑制不住要往外涌的倾向。
是易感期。
香水博物馆到处是人，还各种信息素的气味，对一个易感期的alpha来说刺激太大。
言祈才刚刚察觉，就开始刺痛的反应。
痛感越来越剧烈。
“不舒服？”叶扬伸手去扶，抬手在他额头『摸』一“我们回去吧。”
言祈望一眼前方人群，还三个到他们。
就摇了摇头，搭着叶扬的肩膀靠在他身上。
后方有人捂住嘴睁大了眼睛，激动地扯旁边的姐妹。
众目睽睽下，叶扬一展臂把言祈圈住，修长的手指『插』i进他发间轻轻『揉』着，把人按进自己怀里。
“阿祈。”
言祈听见叶扬在叫他，抬起眼，视线就落在叶扬颈侧紧绷利落的线条。
很想咬上去。
他眼梢一耷，牙尖咬住唇，把脸埋进叶扬肩窝蹭两。
耳边不知从哪传进来压低的尖叫。
言祈懒得探究，整个人恹恹地趴在叶扬身。
没过多久，身后窗口的工作人员咳嗽一声：“那个，后面那两个帅哥，可以过来采集了。”
言祈这才转过脸，意识到自己刚才些失态的举动，抬手按了按眉心，走到窗口前。
采集器是一个圆形透明容器，连接信息素流通装置，内部有气流在快速旋转，将空气卷入、排出。
“请把手放在采集器上方。”
“注入信息素。”
负责采集的工作人员已经将采集瓶接好，放在分析器上。
析器能快速根据采集到的信息素显示出气味、强度等属『性』，以确认将制作的香水是否符合要求。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住显示屏，点好奇这个冷淡的帅哥是什么信息素。
看他和旁边那位的互动，应该是情侣，但这两个看着都像alpha——即使在白城最大的香水博物馆工作，也很能见到一对alpha情侣。
让人忍不住生出探究心。
窗口前，言祈耷着眼皮，神『色』淡淡的，点没睡醒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把手放上采集器，释放信息素。
信息素流动进采集瓶，屏幕快速显示出一列接着一列的信息。
信息素：海盐柑橘
『性』别：alpha
强度：3s
浓度：超标
……
采集器连接的信息素流通装置忽然发出一阵刺耳警报声。
“滴！滴！滴！滴滴——”
“砰！”
采集器炸了。
工作人员：“……”
采集器最高能承受3s级alpha的信息素，但浓度超标就可能导致损坏——这种级别的alpha很罕见，更不可能有易感期还跑来香水博物馆这种地方的。工作人员也是活久见，盯着屏幕好一会儿，才迟疑地问：“帅哥，你……在易感期？”
言祈集中精神压制信息素，本就恍惚，看见采集器炸了，也『露』出有点茫然的神『色』。
叶扬很快明白是怎么事，在后面笑出声。
言祈更烦躁，转过脸一拳揍过去。
叶扬赶紧把他按住，和工作人员道过歉，表示会进赔偿，然后打了个电话叫人来帮忙处。
言祈一抬手把人采集器给爆了，觉得点丢脸，外加易感期整个人都不大舒服，全程恹恹地靠在叶扬身，脸都不想抬。
很能看见言会长这副模样，叶扬打完电话，忍不住勾起嘴角，抬手『揉』他脑后的黑发：“阿祈，你怎么这么可爱。”
言祈觉得他大病，冷淡地回一句：“你是不是想死。”
叶扬笑得更深，发现周围好些人在往这看，顾忌到言会长的偶像包袱，帮他把口罩往拉拉好。
然后一把拽住言祈的胳膊就往外跑。
言祈边跑边抬头往前望，叶扬也转头来看他，乌黑的眼睛弯出笑意。
掺杂各种气味的风流过，周围的人『潮』、香水展示柜不断被甩到身后。
一切都在流动，只有他和叶扬是两个定点，一抬眼、一头就能看见彼此的定点。
*
香水博物馆的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看见叶扬和言祈跑出来，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提前车，替他们拉开门，在旁边等候。
两人坐进后排的座位，才摘口罩喘两口气。
刚刚跑过一路，言祈额角全是汗，信息素更压制不住，转眼溢满整个车厢。
他毕竟是顶级alpha，信息素对其他alpha压制力极强，保镖没法车，替他们关好车门，就站在外边守着。
言祈被叶扬抱坐到身，手臂环上去，埋头一口咬在这人颈侧皮肤上。
封闭的狭小空间完全被海盐柑橘信息素占据，剧烈的喘息和抽气声都被车门和窗阻隔，外边半点听不见动静。
叶扬仰起脸，手掌紧紧握住言祈腰窝，强忍着颈边一阵一阵强烈的痛感。
不知过去多久，温热的唇舌『舔』过牙印，痛觉被酥麻取代。
“阿祈。”叶扬哑着嗓音喊他名字，低头吻住言祈。
两人在车里交颈相缠，不知足地亲吻彼此。
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言祈智渐渐笼，忽然意识到还个保镖站在外边。
余光瞥过去，发现对方很职业素养地拿背对着他们，在马路边观望来往的人和车辆。
叶扬的手指『揉』到他发间：“又在想什么。”
言祈收回视线，继续亲他。
亲了一会儿，喘息着开，言祈才问：“你家的保镖？”
叶扬：“嗯。”
“他看见没事吗。”
言祈了解叶扬家里的情况，叶远洲控制欲很强，如果让他知道叶扬和另一个alpha在一起，必不可能同意。
“放心。”叶扬说“这是自己人。”
言祈听他说得像模像样，弯了嘴角：“你还自己人。”
叶扬嗯一声，学着言祈平时的语气道：“我出息了。”
言祈笑出声：“狗东西。”
他抬起食指，指腹轻轻在叶扬颈边的牙印上摁了摁，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易感期的规律虽不完全准确，间隔期也不会差太多。
之前叶扬的易感期一直比他早，正常来说，应该也就在这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