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结束, 话剧社全体员上台向观众鞠躬致意。
贺莎脸『色』还有些白，站在舞台左边斜眼瞪着叶扬咬牙切齿。
上回些混混来闹事后，话剧社暂停排练整顿了一段时间, 期间她们就讨论过更换主演问题——因为叶扬和贺莎这俩敌对戏实在没有一点感觉。
但换其他人上也无济于事。
周岚能想最合适人选是言会长，但言会长是必不可能轻易答应她们演主角, 需要使一点套路。
当时贺莎就不意，她也想会长表演, 但不想会长和敌演对戏。
一直后来球赛结束，放假两天，收校董会庆功舞会通知, 她才和叶扬达共识。
为了功诓会长，贺莎还真自己喂了泻『药』。
但她只是帮忙让会长代演, 谁知道叶神这坏东西居然把吻戏都加上了！
贺莎这会儿恨不能冲上去撕敌。
在热烈掌声和口哨声中，话剧社全员退场，由主持人上台致文艺晚会闭幕词。
叶扬和言祈不紧不慢走下台阶，贺莎大步从旁边赶上来，提着淡蓝『色』纱裙裙摆咬牙切齿怼了叶扬一句：“坏东西！卑鄙！”
便气鼓鼓走了。
叶扬：“……”
言祈偏头着他道：“听见没。”
叶扬嘴角一挑，伸拽住言祈胳膊往旁边走。
晚会全部表演结束, 后台已经没人，灯大多关了。旁边角落被一帘幕布掩着，很暗，外面不清里面。
言祈当即警觉：“？”
叶扬把他压墙上，抬拇指轻轻『揉』言祈下唇：“我是不是得做点坏事坐实一下这个身份？”
刚刚在舞台上音乐声戛然而止, 他还有点意犹未尽。
现在这个黑暗角落里，是他和言祈。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了两秒，言祈也抬起，冷白食指在叶扬唇上摩挲, 说出话却很无：“再耍流氓，就回宿舍收拾收拾，后都住谭杰。”
叶扬眼梢一耷：“阿祈。”
言祈弯了弯嘴角：“不是在住得很好吗。”
叶扬张嘴在他食指尖咬了一下，又松：“谁说。”
“谭杰每天游戏打凌晨三点，还说梦话，吵得半死。”
“什梦话。”
“——守塔！快守塔！一群混子！”
叶扬模仿得谭杰语气惟妙惟肖，言祈乐得不行，拍拍他肩膀：“明天搬回来。”
叶扬点个头，又问：“明天几点下课？”
这人整天不去教室，课表是一概不知。
言祈拿出机一眼，瞥见上面日期。
明天五月二十。
他立刻想起之前某人让自己他支招，还问他怎这会？
言祈报复『性』食指在叶扬唇上力摁了摁，冷淡道：“明天放学学生会有事。”
叶扬知道言祈在记仇，垂下眼低低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
叶扬还有些衣服在谭杰，今晚回去收拾。
言祈监督完晚会收尾工作，确认场都打扫完毕，一个人回宿舍。先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披着条白『毛』巾出来，边擦湿发边拿机。
文艺晚会节目都是有奖项评选，由学生进行投票，然后在下周升旗仪式上公布。
言祈点进班级群里老师发链接，随意一扫，《仲夏夜之梦》票数一骑绝尘。
论坛和各个群里都有人在讨论话剧社表演。
周岚他发来条私信：谢谢会长友出演！节目刚结束就有好多学联系我想加入话剧社，多亏了您和叶神，你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言祈为这姑娘又要来句“不如我身相许吧！”，视线往下一扫，见她说：“不如两位赶紧结婚吧！”
言祈：“……”
他切出去，打微信小号，熟练点进群聊翻未读消息。
今晚是cp粉狂欢之夜，从七点整晚会始现在，她们竟然刷了10000+条，言祈随翻了两下，找一个课代表，把她发照片和视频下载本。
视频是他和叶扬表演三个节目，还有叶扬唱歌录音。
群里有小姐妹说已经在剪辑话剧镜头。
言祈『插』上耳机戴了一只，一打录音就被极损音质刮得耳膜疼，赶紧按暂停。
当时台下太多学生在跟唱，这些在人群里录，全是杂音。
他翻了几个也没找一个能听，最后把耳机线一拔，三两下吹干了头发，躺进床里。
一天忙下来已经很疲乏，但言祈还没有睡意，靠着床头枯坐一会儿，叶扬拨过去一通微信语音。
接通后，头先传出谭杰叫声：『奶』我『奶』我！快！
言祈立刻体会叶扬每天晚上听他鬼吼鬼叫感受。
前初中他们四人宿舍，很早就断网熄灯，谭杰晚上想打游戏都是溜出去网吧。
现在搬出来没人管是彻底放飞自我。
“阿祈。”
叶扬在头问：“怎了。”
言祈想了想，他发过去一个唱歌音频。然后说：太吵了，有静一点版本吗。
边顿了五秒，叶扬轻笑着说：“想听？”
“嗯。”
“你答应明天和我去电影，我现在你唱。”
言祈：“……”
还知道讨价还价。
他淡声道：“你出息了。”
叶扬直接道：“交，我唱了。”
言祈趁他还没起调，赶紧“啪”一声摁掉通话，中止交易。
第二天早上七点，言祈走进教室。
已经了十几个学，稀稀拉拉坐在座位上，见他都把视线投过来，再若无其事别。
今天是五月二十，言祈惯例从桌肚里翻出一堆书巧克力，往旁边叶扬座位一堆。
沈青后脚进来，书包都没放就凑他旁边：“会长，520快乐！”
“您和叶神今天有什安排？”
言祈道：“学生会还有工作，没空。”
“什工作啊？我帮您分担一点？”
言祈视线淡淡在他脸上扫一圈，沈青还挺积极，一点头：“行，放学来我办公室。”
*
学生会办公室在梯形教室旁边，言祈放学偶尔会过来。
今天下课早，他打门进去，墙上时钟刚走五点，窗外天『色』还很亮，有蝉鸣一声一声传进来。
言祈打空调扇，拿起桌上一叠文件。
文艺晚会后续还有奖项评选，下个月夏季运动会也有些工作需要学生会负责。
他随签了几张社团活动申请表格，就听有人敲门。
“进来。”
沈青推门，四下环顾一圈：“哇，会长，你这办公室还挺大。”
“平常就你一个人在这？”
言祈一托腮，一拿着笔签字，漫不经心嗯一声。
沈青眼睛一亮，又问：“叶神来过吗？”
言祈：“？”
“我这里好像没有监控哇，你和叶神不是可这来约会。”
言祈：“……”
沈青思路一向清奇，言祈觉得跟他说不通，索『性』道：“我和他直接回宿舍更方便。”
“噫，不一样。宿舍固然好，你们也要勇于尝试，解锁新点啊。”
言祈不想再搭理他，起身去把旁边办公电脑机。
沈青过来，见言祈打了一个excel表格：“夏季运动会报名表，你把项目整理好填进去。”
“好嘞！”
沈青拉了把椅子在电脑前坐下，边点鼠标边问：“我帮您弄这个，您是不是可挤出点时间去过节啊？”
“刚放学林嘉裕还说《书》要重映，想找人陪他去。”
言祈转脸笑了笑：“怎不把握机会。”
“唉，林嘉裕虽然是omega，可我跟他就是朋友，哪有朋友去这种电影，我还不如把这时间贡献出来，让您和叶神去。”
言祈一点头：“你把嗑cp时间拿来学习，年级前百没问题。”
他本来也不是真要一整天泡在学生会办公室。
晚上叶扬就从谭杰搬回来，他们在宿舍拿平板一部电影也一样，没必要非去跟侣挤电影院。
不过听沈青这提两嘴，言祈还真有点想去。
他签着字，一边拿来机了眼，和叶扬聊天记录停在昨晚最后挂掉通语音，这人现在没再发消息过来。
好像真放弃了。
言祈索『性』他打过去。
微信语音响了三分钟，没人接。
他摁掉语音请求，换电话拨过去。
头传来温和声：“您拨打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言祈皱了皱眉，盖上笔帽，起身去走廊谭杰打电话。
六中可能还没下课，样未接通。
他没有顾野和叶扬家里电话。
“会长，”沈青言祈在办公室门口来回走，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出声问“怎了？”
言祈拨衬衫袖管，了眼表，抬头说：“我有事先走了，你记得关门。”
他掉头正要往出走，机屏幕亮起来。来电显示不是叶扬和谭杰，是一串陌生号码。
言祈接起来：“喂。”
头吵吵嚷嚷，好像是在购物广场或者商业街。
“阿祈。”叶扬语速很快说“我机没电，找别人借，电影七点半场，商业街这家，你不来我就一个人了。”
说完立刻挂掉电话，不他拒绝机会。
言祈回过神，着屏幕上陌生号码，又气又想笑。
最后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觉得贺莎说一点没错，叶扬确实是个坏东西。
*
商业街，电影院门口。
侣们挽着勾着肩进进出出。
叶扬把机还提着一篮玫瑰花婶婶，从兜里『摸』出一张粉红『色』『毛』爷爷她：“谢了。”
借个电话就赚这一大笔，婶婶眉眼笑，继续推销：“小伙子，你是要和对象电影吧？买花不。”
叶扬懒散笑了笑说：“他来我就买。”
“必须得来啊！你模样长这俊，人家哪会不来。”
叶扬没应声，低头一眼黑『色』运动腕表。
刚过六点。
他问过班上学，今天五点就下课，言祈去学生会办事也不会超过两小时。从一中过来商业街不远，怎都赶得及。
除非他真不来。
叶扬走进影院大厅，坐在条凳上，抬眼着屏幕滚动电影场次。他机卡自己拔掉了，现在也不能『插』回去，没法打游戏。
只能坐在这里傻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旁边侣换了一批又一批。
影院大厅始广播：“请观19点30分，2号vip厅《书》顾客检票口检票进场……”
提前十分钟检票，已经七点二十。
叶扬直起身，打算去后边贩卖区自己买一杯多冰可乐和爆米花。
刚转头，就见柜台前，有个穿着制服衬衫冷淡背影，『插』在兜里，正在听销售员推荐套餐。
他走过去，抬在言祈肩后戳了戳。
言祈正递出机付款码，侧眸他：“嗯？”
“我为你不来。”
言祈没应声，从服务员里接过冰可乐，递叶扬，又接过爆米花桶塞一粒进他嘴里，问：“什电影。”
叶扬把票他。
和沈青说一样，是《书》，岩井俊二很有名一部爱电影。
检完票走去影厅路上，言祈着票根，忽然想一个问题：“你我写过书吗。”
他很早始在520、七夕、人节这样日子收书，当面，偷偷塞桌肚里都有，言祈不是拒绝就是清理掉，甚至没打过一眼。
如果叶扬前偷偷他写过，恐怕他也没见。
叶扬脚步顿了一下，说：“有吧。”
言祈：“？”
有就有，有吧是什意思。
叶扬没再继续说，走进黑暗影厅。
场灯已经关了，荧幕上在播放广告，面暗蓝『色』灯条标着数字。
vip厅这一片是侣座，能容纳两个人皮质小沙发，中间没有扶相隔。
两人找座位坐进去，前后左右全是侣，而且都黏糊在一起，亲热间还能闻见有人控制不住散发信息素。
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是非常不礼貌行为。
言祈朝气味最浓郁方向，见了一些非礼勿视画面。
“……”
他微微蹙眉，把视线别，清咳两声。
对侣并没有引起注意。
旁边其他座位有omega，受个alpha信息素影响，都有些不适皱起眉。
有人出声：“喂，边对，你们亲热归亲热，信息素能不能收一收。”
“你管老子！”外放信息素alpha回头“不想呆就滚出去，老子今天包场。”
其他人议论纷纷，但个alpha信息素确实强，也没人敢上去跟他硬刚。
叶扬正要起身，言祈摁住他肩膀，自己走过去。
这两人亲热得难舍难分，察觉有人在后面，omega才轻轻推了alpha一下，抬往他身后指。
alpha一回头，就被揪住领子往外拖。
“『操』！你有病啊？放老子！”
他抬抓着衣领想挣扎，对方身上忽然释放出一股恐怖alpha信息素。
气味像是清冽海风，掺点淡淡果香，很好闻，但作为类alpha只感觉一种本能恐惧，像掉进了冰窖，浑身止不住发抖。
言祈一直把人拖影厅门口，丢出去。
然后关上影厅大门。
信息素被压制，个alpha不会敢再进来了。
言祈回座位，和人一起omega从他面前小心翼翼绕过，去找男朋友。
叶扬递过来一张酒精湿巾，他接过擦，听见后面有omega小声说：“谢谢你啊。”
“不。”
言祈擦干净，把湿巾往座位旁垃圾桶一丢，觉得热，又抬解两粒纽扣。
旁边叶扬笑着说：“祈哥，你怎这帅。”
言祈也弯了弯眼，贴过去在他耳边问：“什时候我写书。”
影厅太暗，言祈气息打在叶扬耳朵上有点痒，他抬『揉』了『揉』：“等你和我谈恋爱，我再告诉你。”
言祈轻轻一抬眉梢，伸食指在叶扬耳根后摩挲，着块皮肤慢慢变红。
座位就这大，叶扬躲不，压着嗓子说：“阿祈，你再这样，我……”
言祈：“嗯？”
“……我就换个位置坐。”
言祈绷不住笑：“就这点出息。”
“不然怎办。”叶扬捉住言祈调戏自己指，慢慢把自己指扣进他指缝间“做别我怕你生气。”
“做什。”
叶扬哑了，他是真怕言祈听见生气。
荧幕上广告放映结束，正片即将始。
整个影厅一瞬间陷入黑暗。
言祈忽然想一件事，贴过去在叶扬被他『揉』红耳旁问：“你是不是想和我做i爱。”
叶扬：“……”
“是吗。”言祈仔细瞧住他，虽然在黑暗中也瞧不清“你平时自己弄会想我吗。”
叶扬握住他臂，嗓子哑得要命：“阿祈。”
言祈问出最重要个问题：“你想我在上还是下。”
其实叶扬不回答，言祈也能猜。
没有alpha会把自己想下面个。
就连他之前刚听说叶扬喜欢是个alpha，也觉得叶扬得在上面。
但对象换他自己，又不一样。
言祈也不可能在下面。
“想。”叶扬把脸埋在他颈边，只有他们俩能听见声音“一直想。”
言祈蓦想起，他第一回撞见叶扬做件事，是在初三。
言祈去学校对面驿站拿了快递回来，天气闷热，他脱了衬衫就要进厕所洗澡。
正好撞见叶扬在里面，一扶着墙，裤管掉膝盖下。
这个年纪男生都会这样，言祈没觉得什，还怕自己突然闯进去把他吓软了。
然后言祈扫了一眼，发现不仅没有，还胀得更厉害，有点夸张。
当时叶扬喉结明显滚了一下，别脸，叫他出去。
言祈就出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心有点微妙。
他抬捏了捏叶扬后颈，没起没伏说：“你好变态。”
叶扬立刻站起身：“我换个位置坐。”
言祈笑着拽住他：“始了，别『乱』跑。”
荧幕上，浮现出一幕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