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后脑勺疼得厉害,她努力睁开了眼睛,发现周边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她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动弹不了。
她这是被绑架了?
她只记得自己开完庭,然后到了地下停车场,感觉到有人在跟她,她就加快了脚步,但是到拐角处还是被人从后面打了一棍子。
显然这一切是绑架人给她设的圈套,一个追她,一个趁她慌乱直接下手。
等她回味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记忆只到这里,之后再发生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到底是谁?她想不出自己和谁结仇了。
她没穿外套,如今只觉得一阵阵寒意袭来,周围好像还有虫鸣鸟叫的声音,所以这是被绑到深山里来了。
那现在已经天黑了吧,秦淮北应该是回到家了,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安澜脑子有些乱,迷迷糊糊的,正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哐当一声响惊醒了她。
黑暗中,她感觉到有人朝着自己走来,她全身都警惕了起来,一颗心怦怦直跳。
不一会儿,屋子里也有了光亮。
安澜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间破旧的厂房,来人不是别人,竟是已经逃出国的周雪,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壮实的男子,应该就是他们绑架了她。
这女人竟然回来了,胆子可真大,不知道国内正在通缉她吗?
不过她看起来似乎过得并不好,一脸憔悴。
“原来是你。”
周雪挑挑眉,“很意外吗?”
“你竟然还敢回来。”
“我有什么不敢回来的。”
“你杀了人。”
提起叶国华,周雪心头就涌起了怒气,“别跟我提他,我恶心,我不过是轻轻推了他一下,他竟然就滚下了楼梯。”害得她如今成了杀人犯。
“合着你还很委屈,动手推人就是你不对。”
“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承认他这个父亲吗?现在又心疼上了?他死了你可是最大的受益者,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并非我所愿,我更希望他好好活着。”
“他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就不配活到老,翻脸不让人,活该如此短命。”
安澜摇摇头,“你这个人是真的不讲道理,你如果不对他下毒,他又怎么会和你撕破脸,说到底还是你先下手的。”
是她先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本来可以一家子相安无事的。
她只要不做坏事,依叶国华的性子,必然会善待她们的。
她已经嫁人了,嫁的还是秦家,能对她们有多大的威胁。
她和叶国华关系一步步拉进,也是她们一手促成的,她本来不想和叶家多接触的。
周雪低吼,“你懂什么,你的丈夫二十多年把你当做外人,时时刻刻防着你,他不该死吗?要不是我们周家当年出手,叶家早就垮了,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可是你们当初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啊,这不是你们一早就达成的共识吗?”
安澜觉得,如果两人真心相爱走入婚姻,那么对方时刻防着你,那确实会心寒。
但既然从一开始目的就不纯,一开始就是利益地结合,彼此也达到了最初的目的,又何必回过头来谈什么感情。
既要,又要,哪能什么都被你得到。
“我承认我们周家一开始确实目的不纯,但这么多年,养条狗都养出感情了,我在他们叶家到底算什么?他们自始至终没把我当成一家人。”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好好和叶国华过日子,可他从来不给她机会。
对于她的亲近,他每次都很抗拒,搞得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他确实不像别的男人在外面养小三,可他同样也不要她这个当妻子的。
这样的日子,谁过谁知道,完全就是守活寡。
白白浪费她的青春。
“狗子忠诚啊,它永远不会背叛主人。”
周雪这种阴毒的女人,不配和狗子相提并论。
“背叛?他就是个捂不热的人,谈什么背叛。他不仁别怪我不义,叶家的东西,有一大部分是属于我的,他不给,那我就只能抢了。就算他侥幸一次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死于我的手。”
哈哈哈。
周雪说着,忍不住放声笑出来。
她原本是想弄死叶国华,得到他的遗产,可惜他命大,竟然被救回来了。
她愿意退一步,和他离婚然后分割他的财产,却又发现他名下根本没有股权,全部都是代持股。
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那天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失手推了他一下,结果他竟然摔下楼梯死了。
每一次的算计,似乎都会差那么一点点。
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还要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逃犯。
她落得如今这个下场,都是叶国华造成的。
她不好过,叶家的人谁都别想好过。
安澜摇摇头,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只会在别人身上找原因,她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她想到了什么,扬声道:“我妈也是你下的手吗?”
闻言,周雪安静下来,认真地看着安澜,一字一顿地道:“本来是想送你们一起走的,算你幸运,捡回一条小命。”
果然和秦淮北猜测的一样。
安澜眼眶通红,全身紧绷着,愤怒地盯着周雪,一条人命在她眼里竟说得这么轻松。
周雪看她这样,只觉得身心舒畅,她也没输不是吗?她让他们所有人都受到了报应。
她早就恨那个女人了,明明已经离婚走人了,却依旧霸占着叶国华的心。
周雪拍了拍安澜的小脸,“别这么盯着我,你该感谢叶国华这么多年从来没去打扰你们,要是我早知道你的存在,你应该都长不大。”
她也是偶然得到这对母女的存在,她这个长相一看就知道是叶家的种。
果然一查就出来了,安心就是叶国华那个藏得很深的前妻。
叶国华也真的是深情,这么多年都在怀念她,可他越是这样,她下手的时候越不会留情。
“我们从来没想过要去抢你的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这样?”安澜指甲都快抠到了肉里,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痛意,愤怒都快将她击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