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越来越近,拖拽的过程中她看清了那辆车的型号,好像是一辆黑色奔驰suv。
不是语桐的车!
被拖进草丛的时候,她死死抓住路边的野草,勒住脖子的窒息感让她只能徒劳的张着嘴,却发不出声!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那辆车路过时能看一眼路边,看到挣扎求生的她!
身后的男人眼见车越来越近,顿时发了狠,扬起镰刀朝她的手砍来!
棠恬几乎本能的松开手,接着,她像一个破布袋似的,被轻易的拖入黑暗之中!
对方拽着她连帽衫的衣领,她被勒得喘不过气,下意识的去拽领口!
猛然间她急中生智,头往后一仰,整个人从宽松的帽衫里脱离出来!
那人由于惯性往前扑倒,棠恬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往路边的光明里跑!
她冲到公路上,耀眼的光芒霎时间将她笼罩!急促的刹车声穿透耳膜!
她大脑一片空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她除了看到一片刺眼的白光,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要死了吗?
阿焱……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那辆车竟然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刹住!
棠恬也看到了驾驶座上的人。
是个男人。
剑眉星目,容颜清隽,正冷冷的看着她。
是阿焱吗?
她想走过去,可刚抬脚,就腿一软坐在地上!
炽烈的光芒中,有人从车上下来。
“恬恬你怎么样?”
这声音好熟悉。
直到方语桐焦急的脸出现在眼前,棠恬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得救了。
她指着树林的方向,“刚才有人想把我拉进树林里!”
方语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片漫无边际的黑。
她喊道,“哥,快报警!”
话音落,棠恬肩头披上一件衣服。
她茫然的回头,看到两条穿着深色西裤的腿,往上,是方宏博面无表情的脸。
她这才想到刚才为了求生丢了上衣,这会儿上身只穿着内衣。
她拢紧了那件沾着烟味的衣服,“谢谢宏博哥。”
方宏博淡声说:“我谢谢你才对,如果刚才没刹住车,整个方家就要给你陪葬。”
“哥你说什么呢,”方语桐拧眉,“恬恬刚受了大惊吓,你还怪她?还不报警?”
方宏博看向漆黑无光的树林,“你们先上车。”
方语桐揽着棠恬坐进后座,惊愕的发现她的掌心和手臂都被磨破了,整个人在瑟瑟发抖。
她心疼极了,“你大晚上一个人来这儿干嘛呀?如果我们没有及时赶到怎么办?”
棠恬低垂着眼睛,“我、我没办法。”
只要能护住她的孩子,什么办法她都要试试。
方语桐自然也听到一些风声,她同情好友却也无计可施,正要安慰她,却被玻璃碎裂的声音打断!
棠恬如惊弓之鸟般蓦然抬眼,就见刚才还完好的车挡风玻璃,此刻碎的就像张开的渔网。
车旁有两个人绞打在一起!她定睛一看,手里拿着镰刀的不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吗!
方语桐吓白了脸,“他、他是谁啊?”
棠恬心脏紧缩,一瞬不瞬的看着外面的情况,方宏博虽然没有落下风,可是对方拿着镰刀他只能闪躲。
她颤抖着攥紧了拳头,“车上有没有武器?”
“武器,什么武器?”
方语桐吓坏了,她从小锦衣玉食哪里见过这场面!
棠恬一咬牙,下车打开后备箱,看到了高尔夫球袋的瞬间眼睛瞬间亮了!
方宏博踹开疯子想上车,那疯子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举着镰刀冲上来!
打开的车门重新关上,他想抓住疯子拿镰刀的手,却落了空,眼看镰刀便要落下来,千钧一发之际,疯子背后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棠恬举着高尔夫球杆,重重的砸在疯子的头上!
那疯子身体僵了僵,缓慢的回过头,朝她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
她甚至能看到他发黑的牙齿。
“你回来啦……”
棠恬握紧了球杆倒退,“不仅回来,还要你的命呢!”
方宏博趁着他转身的空档一脚把人踹在地上,用膝盖跪压着他的后背!
棠恬则冲上用球杆猛砸他的胳膊,让他吃痛松开镰刀!
她捡起镰刀,垂眸冷冷的盯着疯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伤害我?”
疯子艰难的抬起头,阴郁的瞪着她,“背着我勾搭野男人,你该死!”
方宏博一拳砸在他头上,喘着粗气看她:“他精神不正常!先报警!”
棠恬却充耳不闻。
她紧握着镰刀,眼睛发直的盯着疯子,挪动脚步,“精神问题是伤害别人的理由吗?别人也有亲人朋友,凭什么被你害啊。”
方宏博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厉声喊道:“棠恬!你冷静点!”
棠恬缓慢的掀起眼皮,黑黢黢的大眼睛望着他,“我很冷静。”
说完,脚踩着疯子的胳膊,举起镰刀砍了下去!
凄厉的嘶喊回荡在夜幕笼罩下的森林,惊动了山林间的飞鸟和小动物,一阵窸窸窣窣。
血流出来染红了路面,疯子见了血更是嚎叫不止,棠恬干脆利落的踢在脸上!果然暂时消停了。
远处传来警车的声音,棠恬把镰刀丢到一边。
“宏博哥,今天多亏了你。”
她实在颠覆了方宏博对她的印象,,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他沉默着捡起镰刀,用袖口蹭了蹭刀把,又抓着疯子的手在上面握了几下。
眉目冷然的看着她,“记住,你被我救起之后,没有下过车。”
棠恬不明白,明明因为庄鹤的关系,他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友善,为什么要帮她?
她淡淡的说:“谢谢你,不过不必了,他精神病我自我防卫,合情合理。”
方宏博瞥她一眼,“你现在身处是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
警车很快到来,跟在后面的还有道路救援车。
车子请人换好轮胎开回去,棠恬一行人跟去警局做笔录,去医院处理完伤口已经是深夜。
洛徵庭赶来医院接她,了解了这夜的遭遇既后怕又气愤,说要请最好的律师,让那个疯子付出代价!
回到洛家,孩子们已经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间门,看到两个睡的香甜的小女孩,劫后余生,心终于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