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声音，温柔的表情，就连说话都带着敬语。
谁都挑不出半点差错，又能清晰地感觉到，唐念芸伸出的利刺。
对方也意识到，刚刚的话不太合适，毕竟人家公司老板娘是谁，跟他这个外人没有关系。
换句话说，就算人家有四五个女朋友，至于老板愿意在公司承认那些女人的身份，底下的员工谁敢否认，其中的某个不是老板娘？
男人微微颔首，礼貌道歉：“是我冒犯了，小姐，不知道如何称呼。”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林远主动接过话茬，“来者是客，虽然没有预约，堵着门也不是待客之道，各位应该不介意移步会客厅吧？”
律师团的人，毫不犹豫跟上。
毕竟对他们来说，这的确不是个完成任务的好地方。
还有个说和司景明领了结婚证的女人在，大家心里，各有各的打算。
至于被说没有礼貌的人，明摆着不是他们，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沈江原本还想怼林远几句，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已经跟着走了。
只能咬碎一口牙，黑着脸跟上去。
作为长辈，本来就被说没有礼貌不懂规矩，现在其他人都走了，他再继续开口。
那真就成了没有教养的怪老头了！
可现在跟进去，无非也是默认，不懂规矩这回事。
无论怎么做，都是错，这就是林远挖的坑。
明知道是坑，沈江还不得不往下跳，这就是明谋！
唐念芸走在最前头，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对林远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她心里清楚，同样的事如果让她来，就算不落下风，也不会让沈江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这就是林远的人格魅力所在，也是出国回来后，司景明只留下他在身边的原因。
“唐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电梯上，原本沉默的气氛，被年长的那位律师打破。
唐念芸望着他，安静的等待着后话。
“经年的老板，真的是司景明吗？”男人沉声问。
“经年的背景，各位应该和我们作为员工，一样清楚，所以老板是谁，您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吗？”
唐念芸嘴角带笑，毫无破绽的回答，将他剩下的问题，全部都堵了回去。
站在墙边的林远，听到这样的回答，眼里同样闪过些许欣赏。
滴水不漏，就是对她最好的形容，就像是他刚刚对付沈江那样。
“哈哈，唐小姐果然聪明，但是您要知道，有钱人闲来无事，投资几个公司，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不是也好奇吗？”
男人轻笑着，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可就是他无意提起的一句话，让电梯中属于江城的几位，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有钱人，闲来无事，投资几个公司。
说起来，好像是跟去楼下菜市场，买几颗白菜一样简单。
可经年是白菜吗？
这可是短短几年，就能和江城头部的沈家，平起平坐的存在。
这话要是别人听见，只会觉得这位没见识，把开公司理解的过于简单。
但唐念芸他们不一样，对于司景明的背景，大家本来就是个有猜测，现在这位的话，无非就是在火上浇油。
司景明的背景，经年这种级别的公司，只是闲来无事玩玩而已。
余光撇向一旁的沈江，发现对方同样脸色沉重后，唐念芸悬着的心，缓缓沉到谷底。
她都能听懂的暗示，沈江这个老狐狸，怎么能听不懂呢？
看见几人表情复杂，律师团众人，显得格外安静。
有些话，点到即止。
“还没请问，怎么称呼您。”唐念芸突然反应过来，脸色恢复如常。
“张伟，叫我张律师就好。”
张……张伟？
唐念芸表情，闪过些许破碎。
这群律师的消息，他们也是有的，此刻开口，不过是出于礼貌。
面前这位姓张没错，出门在外怕被找麻烦，不愿意透露真名也没错。
但，张伟这个假名字，是不是多少显得有点过于敷衍了？
不只是她，此刻电梯里的人，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包括张伟带来的人，一个个更是像见了鬼，彻底维持不住高冷的人设。
唐念芸在心里暗下决心，等有机会，一定要跟司景明打听一下，面前这位究竟是什么来历。
怎么开口闭口，正经中，又有点过于不正经？
好不容易来到会议室，这群人真正意义上可以称之为各怀鬼胎。
可惜这一切，让一直在办公室等着监视会议室的司景明，完美错过。
只会让他觉得，这么长时间过去，会议室还没人出现，是不是出了问题。
可是提前跟林远定制的信号，也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看见众人出现，他这才松了口气。
“张律师，各位，请坐。”
唐念芸看着大家，没有因为这些人是来上门找茬，而表现出任何不满。
反而是旁边站着的林远，嫌弃的眼神，一直锁定在沈修平身上。
张伟微笑着问：“唐小姐应该知道，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二位聊天，而是有目的的吧？”
“当然。”
“那么，无论发生了什么，您都能做主，对吗？”张伟身边的人问到。
兵不见刃，刀刀致命。
早就想过这群人有本事，没想到一开口，就将唐念芸的身份，直接压到了最低。
老板娘来了，没错，但是老板娘能管得了公司的正经事吗？
林远歪头，嗤笑出声，“那当然，我们老板可最听老板娘的话，不像某人，这么大了还指挥告家长！”
会议室里坐着的人，都有自己的职业素养，此刻屋里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或许只有安静，才能掩盖住他们想要笑出声的欲望。
沈修平抬眸，“你开心就好。”
“来我们公司找麻烦的是你，说我开心就好的人也是你，沈总，怎么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林远双臂环胸，眼里的不屑，更是浓郁的快要化成水来。
沈江开口：“小伙子，说话的时候，记得留点口德，也好给自己留退路！”
“大叔，你们沈家都不留阴德了，我还在乎什么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