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少年，还没有完全张开。
仅仅只是一个侧脸，就足以看出五官的优越。
只要给他几年时间，光是这张脸，就足以无数少女为之倾倒。
唐念芸盯着那张并不算非常清晰的侧脸，过了好一阵，才感觉到大脑重新恢复了判断。
那张脸，她太熟悉了！
那就是司景明，还没有出国前的司景明！
如果是时间更早些，照片里的侧脸更稚嫩些，她可能都不会这么激动。
可是里面的司景明，恰好就是，马上就要离开前的样子。
而这张照片，恰好是在京城拍的，不是江城！
唐念芸抬头，远远看着那边正在埋头研究文件的男人。
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将她整个人紧紧包围。
连带着看向旁边的林远，都充满怀疑。
这么多年，她从未问过司景明的身份，司景明也从未提起过。
可这张照片，无疑就是最好的证明。
司景明，和京城那边，有关系！
唐念芸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问他。
默默退出刚才的界面，开始仔细研究关于那个律师团队的事情。
至于司景明的身份，就算要问，也得等这件事情过去。
轻重缓急，她还是能分清。
而且关于他的家庭和身份，她还是想等司景明主动开口。
不知何时，林远凑了过来。
看到唐念芸屏幕后，心中最后一点偏见，也跟着消失不见。
难怪司景明那么优秀，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遇到了不少优秀的女生。
可能够让他念念不忘的，一直都只有唐念芸！
某一瞬间，林远甚至在心中怀疑过，如果是他自己，年少的时候遇见唐念芸这么优秀的女孩，可能也是会心动吧？
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她扬起下巴，对上身边男人欣赏的眼神。
唐念芸心底咯噔一下。
不好的念头，开始缓缓出现。
林远的眼神，她见过太多，大部分都是女孩子看沈修平，但落在她身上的，也不在少数。
她关上手机，刚要开头，就看见对方摇了摇头。
余光看见司景明全身心都在文件里，唐念芸咬咬牙，起身出门的同时，对着林远做了个跟上的手势。
这个人是司景明的左膀右臂，更是师兄弟的关系，不能因为她，毁于一旦。
要把林远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面对她的举动，男人愣了愣，回头看了眼司景明，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出了办公室没走几步，唐念芸就停下了脚步。
匆匆跟上的林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唐小姐，不知道你……”
她仰头望着他，“林总，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交易，可能得到此为止。”
“好。”
林远答应的干脆果断，是她没想到的。
甚至在出门前，唐念芸已经考虑过，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应该怎样才能在不伤自尊的情况下，让他放弃。
很明显，是她想太多。
男人耸肩，视线飞向别处，“你很优秀，我为之前对你的歧视道歉。”
“啊？”
“面试的时候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是想借老板娘的身份来监视学长，特别是最开始你们那副不愿意让彼此知道的样子。”
放下芥蒂的林远，好像也脱下来严肃的外套。
连带着声音都多了几分年轻人的朝气，“所以我最开始对你，其实比一般的新人都要差，包括交易，也是想看看你在夏总监的针对下，能藏着狐狸尾巴多久。”
明明充满算计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在讲其他人的故事。
唐念芸站在原地，脸上同样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就好像在她眼里，一切本该如此。
“唐小姐，你的确优秀，以前是我太过心思狭隘。”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远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就像是在学校做坏事被老师发现的好学生。
唐念芸也跟着笑了，“看来，也是我太过狭隘了。”
“什么？”林远有些诧异。
“我叫你出来，是看见了你眼里的欣赏，还以为……”她捂嘴掩饰尴尬，眼里却满是狡黠。
像是得逞的小狐狸，“结果是自作多情不说，还得到了林总的道歉。”
两个各怀鬼胎，又不是在做坏事的人。
好像在一瞬间，得到了共情。
林远脸上的面具也崩不住了，“原来，在你眼里，我也和外面的渣男差不多！”
“那在你眼里，我不也是个拜金女吗？”
两人笑成一堆，反而没有之前的防备。
等司景明从小山一样的文件里，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唐念芸这么久还没回来吗？
林远干啥去了，找人去了？
他伸手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起身准备去找人，顺带舒展一下筋骨。
结果出门没走多久，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笑声。
司景明有些恍惚，一时想不到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他的总裁办公室附近来偷懒。
刚准备上去抓个正着，就看见他要找的两个人，正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
林远小声说：“学长在学校的时候，那可是典型的冰山美人，因为不搭理女生……”
唐念芸笑着接话，“被误会成那啥是吧，那边应该不至于带有色眼镜吧？”
“那必然不可能，大家都以为他有问题！”林远信誓旦旦地说，“因为他不搭理女生就算了，最后大家发现，他也不搭理男的！”
“这么刺激？”
“那当然，因为最开始不理女生，所以有男生去搭讪，然后就……”
“林！远！”司景明咬着牙，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相信的人，竟然会在背地里，背刺他！
凑在一起八卦的两个脑袋，同时僵住。
唐念芸讪笑着回头，“宝贝，你忙完了？”
司景明没回答她，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林远，“我怎么没发现，林总这么喜欢八卦！”
“那不是你不跟我八卦吗，公司又不能踏人设，好不容易有人和我玩，学长不会舍不得吧？”
面对质问，林远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明摆着在控诉某人的不公！
那副绿茶样，难怪轻而易举就能识别公司女人的想法。
就连当初的姜婷，功力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不知为何，唐念芸看着林远，突然想到了什么。
直接捂着嘴，瞪大双眼，暧昧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晃动！